梅久梅瑾立刻點頭快步跟上,一行人就這么出了平湖居。
此時佟氏好似才反應過來這是老三的院子,“老爺,咱們回吧。”
說著,一行人出了門,站在臺階上正要往下走。
恰好此時傅聞箏下了衙,抬腳邁進了院子。
手中的扇子搖了搖,瞇了瞇眼,“這是——”
平湖居什么時候這么熱鬧了。
他衣領上的盤扣開了兩個。
露出的脖子白如斬雞,上面明顯還帶著大紅色口脂的唇印……
傅澈看著老三這吊兒郎當的樣子,深吸了幾口氣。
他是做什么死,生三個兒子。
老大本事大,罵不得打不得,油鹽不進;
老二是個病秧子,一年病兩天病四季,白天黑天,春夏秋冬季;
老三長得人五人六,看起來人模狗樣,卻沒皮沒臉,是個混不吝。
他呼吸再呼吸,轉頭硬是擠出笑意,對佟氏道:“夫人先回,我隨后就到。”
先教訓教訓這兔崽子再說!
他說完,抬手拽著傅聞箏的耳朵,將人給拽進了廂房。
“爹、爹,疼疼疼疼——”
三奶奶此時站在門口,見狀,面無表情地后退了兩步,退進了房,順勢抬手關了門,方才捂著嘴偷笑出來,小聲罵道:“拽得好,用勁兒!”
許是她最近善心大發,菩薩都保佑了,隔壁響起了慘烈的求饒聲,“爹,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有能耐你去打我哥。
傅澈的怒吼聲傳來:“老夫不是君子,是你老子!”
佟氏走了很遠,都能聽到身后的聲音,她面帶微笑,看起來心情很好。
竹嬤嬤扶著她,佟氏笑著看了她一眼:“做得好。”
竹嬤嬤謙虛地低頭,姿態恭敬,“夫人就沒想動她,奴婢還不了解夫人么。”
佟氏拍了拍她的手,“我做什么要動她,我恨不能哄著她供著她,男人啊……”
“大公子不會平白地移了性,夫人,會不會——”
佟氏抬手從垂柳上扯了一片葉子,在手中把玩著,“我管他是真情還是假意,他才攪合了我兒的婚事,他也只配個丫鬟!”
“二公子一表人才,京中什么樣的女子配不上,夫人切莫憂心。”
"憂心什么。"佟氏想到她的兒子,手上一用力,樹葉扯成了兩半。
“皇帝不急太監急,與定國公府的婚事,我費了多少心,就定國公夫人那個性子,我陪了多少笑,伏低做小,人家都是低頭娶親,我倒是求人下嫁……”
“好好的婚事,莫名地沒了,我這愁得幾宿沒合眼,他可倒好,輕飄飄來了句,婚事作罷也好。”
竹嬤嬤想到二公子,心里可憐:“咱們二公子,那定是沒看上定國公家的姑娘,他這孩子啊,我知道。外冷內熱,打小就會心疼人,記不記得他三歲的時候,小郡主來咱們府……”
“那小郡主比二公子大七歲呢,他當時將所有的心愛的寶貝,什么撥浪鼓,竹蜻蜓……都放在包裹里,拽著奶娘找姐姐,還說長大了要娶人家……”
噗嗤,佟氏笑了出來,“那東宮小郡主……倒是可惜了。”
想到傅伯明三歲時候活潑天真的樣子……
她笑得心里酸楚,又嘆了一句:“唉……想當初明兒連尿都控制不住的年紀,都知道絞盡腦汁去哄小姐姐,如今年齡都該成家立業生兒育女了,卻越活越回去……”
竹香寬慰她:“兒孫自有兒孫福,這結親結的事兩家之好,娶個好兒媳比什么都強。夫人著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