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世子之位,還是女人,我不欲與之爭。”
添香嘆了口氣,表示明白。
又想到了自家公子的婚事……
公子看破紅塵,就差在家里燒香拜佛了,可紅塵總是纏上來……
也不知定國公府的小姐明日找公子談什么。
不過依著公子的性子……恐怕是沒用。
“沒用。”大夫忽道:“這身子骨是自己的,自己不愛惜,老夫給你請了大羅金丹也沒用。”
傅硯辭一聲不吭,只是眉宇間淡淡。
梅久心里不忍,傅硯辭要不是回府就去了平湖居給自己解圍,怎么會餓得胃病復發了呢。
“大夫您喝水。”
梅久含著笑意端茶過來,“您說得怎么這么對!以后我們都聽您的,管飽把公子的身體給調養過來!”
傅硯辭聞言,倒是沒忍住登時看了過來——
大夫有些意外,接過茶盞喝了一口,放下茶盞。
后知后覺出了一身冷汗。
他剛才光顧著發脾氣,忘了這里是侯府。
險些自己下不來臺。
“那老夫這就寫方子,好好調養一番,這再強壯的身子,也如房子,地基橫梁看似穩固,若是加以不愛惜,任憑蟲吃鼠咬,那也是說倒就倒。”
傅硯辭好笑地看向梅久,梅久心里也有些不耐,你看病就好好看病,話忒多,沒事數落人數落個沒完,誰自己愛生病。
心里腹誹著,她臉上還笑得十分狗腿,“可太對了,要是所有的大夫都像您這樣,我們公子——”
她本想說定然是長命百歲,壽與天齊。
可這話太假了,于是,她眼珠轉了轉話到嘴邊改口道:“定能——”
“活成個王八?”傅硯辭接了話。
梅久心想:王八?呵,王八……不僅僅是長命百歲,也可能是頭上寫滿了綠。
她沒忍住瞪了他一眼,“公子,您也快喝喝茶罷。”
說著,將他身前的茶盞遞了過去。
傅硯辭此時似笑了一下,從容接過抿了一口。
那大夫又絮絮叨叨:“這茶不能喝太熱的,太冷了也不行……這吃東西都得注意,冷了不行,熱了不行,太硬了不行,太軟了也不行……”
梅久認真地聽著,卻沒曾想傅硯辭嗯了一聲,點頭道:“對,吃飯也不行。”
都得活活餓死。
大夫愣了下,手下加快了寫方子的速度,撂下筆這才捋了捋胡子,“諱疾忌醫。”
梅久接過方子吹了吹,小聲跟大夫道:“他就這臭脾氣,您也就忍一會兒……不像我……”
大夫立刻覺得還是梅久更慘,臉上緩和了回來,告辭走了。
墨風立刻跟上:“這邊請——”
梅久將方子遞給墨雨,他扭頭就閃身不見了。
看著他利落的背影,梅久頓時覺得自己能力與之相比,的確是不太行。
起碼她沒有原地起飛的能力。
不過她一個丫鬟,為何要跟一個保鏢比頭鐵?
她轉頭過來扶著傅硯辭起身,傅硯辭其實好了許多。
本要抬手退開她道一句不必。
可當梅久一手抬起他的胳膊,一手抱住了他的腰,似有若無清淡韻雅的香氣縈繞在他鼻尖。
不必二字在他嘴邊盤桓了許久,終歸被他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