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弓怎么跟鬼市看到的那張這么像!
梅久在手中顛了顛,重量都差不多,她低頭看了看,雕刻的花紋都很像……
她剛拉開弓收回,手被傅硯辭牽起翻轉,手心上被他放上了箭。
磁性的聲音響在耳邊旁,"試試看。"
梅久二話不說,搭好了箭,朝著箭靶瞄準。
不同于弩機,扣一下開關,箭就能射出。
用弓射得遠近,取決于拉弓的力道。
梅久將弓拉成滿弦,不妨肩膀卻被傅硯辭抬手點了一下,"勁兒用的不對……"
突如其來的一捅,梅久繃緊的肩膀如發條,頓時卸力,右手一松,箭嗖地一下,飛了出去。
卻是只飛到中途,就吧唧一下,掉落在地。
"噗嗤。"
樹上蹲著兩個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仔細一看,不是那墨風墨雨又是誰。
兩個人蹲在高樹上,看著這頭,顯然不知道蹲多久了。
墨雨戲謔道:"主子親自教,都能脫靶…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孫子孺子不可教也!哈哈哈哈哈……”
他自認為好笑,笑得前仰后合,捂著肚子,險些從樹上栽下來。
偏偏只有他笑。
梅久被人嘲笑,自然笑不出來,墨風閉上了眼,覺得被這個二貨給連累了,恨不能縮地成寸,躲得遠遠,自然也笑不出來。
至于傅硯辭……
他本身就不是一個愛笑的人。
他瞇著眼睛看著墨雨:"很閑?我是什么很好笑的人么?"
墨風本想說,他哪里敢嘲笑大公子,他分明笑得是梅久,沒等開口,一旁的墨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
隨后從樹上跳了下來,落地跪倒:"屬下只是擔心主子以及梅姑娘的安全,屬下知錯。"
墨風見墨風認錯,頓時老老實實從樹上滑了下來。
也跪倒認錯,"屬下錯了。"
傅硯辭沒再計較,擺了擺手。
墨雨梗著脖子,小聲嘟囔道:"誰知道主子今日為何練功不要我們陪了,事出反常必有——"
嘴被墨風一把捂住,隨機拖走,“屬下告退——”
“等等。”傅硯辭叫住了他,“我記得,之前誰送了我袖箭,還有一個什么唐門的筒針……拿來。”
墨風手下的墨雨還在掙扎,“那勞什子…唔……”
“公子稍等。”墨風拽著墨風下去了。
“再來。”傅硯辭道。
這次他沒上前,梅久自己挽弓搭箭,抬手放手,便聽嗖的一聲,紅心中靶。
不過她注意到了,之前傅硯辭練劍射箭,靶子離得很遠,今日她之所以能中靶,并不是臂力驚人,而是立靶往前挪了。
顯然,今日是他有意為之,目的就是要教她射箭。
“過幾日,陛下要狩獵,我隨行。”
梅久哦了一聲,其實上司出差,對她們來說是好事,不用伺候人,等于放假了。
沒曾想傅硯辭又道了句,“隨行名單里,也有你。”
梅久愕然:陛下狩獵,朝中文武大臣,人家騎馬的騎馬,狩獵的狩獵,她跟著……
“這是陛下的意思。”
梅久只能點頭,“一切聽大公子的安排。”
“再練一會兒。”
梅久沉默不語,只悶頭練箭。
原本以為能聽到她反駁的傅硯辭反倒有些意外,“不問我為何要你練箭?”
梅久本想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敵暗我明,根本防不勝防。
人家害你下毒,你練箭又有什么用。
可她知道傅硯辭是為她好,多學自保的手段總不見得是件壞事,遇到危險了第一時間自己跑,自己自救,總好過指望別人。
于是,她搖了搖頭。
她又連著射了數箭,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弓弦滿弦,她也勒手。
才一會兒,勒得手指都紅了。
梅久不以為意。
傅硯辭卻一眼瞥見,低垂了眼,“等回頭讓墨風去庫里給你尋個扳指。”
梅久本想說,逃命危機時候,哪有心思想著戴扳指,還能說你等等,當我戴好裝備的……
不過人家一番好意。
她點頭笑道:“多謝公子。”
清晨花草還帶著朝露,日頭爬升,陽光初照,梅久笑容明亮,令人看了,心情莫名變好。
傅硯辭看了她一眼,轉頭看向門口,墨風已經拿著托盤回來了。
“公子。”
傅硯辭抬手將袖箭拿起來,作勢要給梅久捆上,這袖箭牛皮所制,內有機關,又藏了七發精鋼打造的實心箭鏃…
他剛給梅久放上,梅久頓覺胳膊一沉,整個膀子都仿佛要被卸掉。
她強忍著沒吭聲,傅硯辭抬頭看了她一眼。
自己反而皺起了眉,“先試試。”他道。
之前這袖箭他嫌棄累贅,覺得太輕巧沒什么用,等閑人進不得他身,等真的能近身到逼迫他使袖箭的地步。
那必定是武功高手,區區袖箭也防不住。
可沒曾想給他帶嫌棄輕巧的東西,給梅久裝上,她又不堪重負。
他手下還有方才她胳膊上的觸感,心中一嘆,細皮嫩肉的,胳膊怎么能這么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