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辭閉上眼,兩息過后,他起身掀開車簾下了馬車。
”昨夜本宮的貍奴無緣無故死了。傅大人可知是何人所為?“
傅硯辭睜眼說著瞎話,十分從容道:”年歲大了,老死的吧,公主節哀。“
永平湊近,垂眸看向傅硯辭的靴子,低聲道:”昨日本宮遇到了登徒子,還在墻上留下了腳印……“
傅硯辭面帶震驚,”居然有人膽大如斯?“
”傅大人就沒有什么要說的么?“
永平公主近距離打量著傅硯辭的臉,分明氣得她抓心撓肝,可看著他的這張臉,又頓時覺得他做了什么事都可以原諒。
”公主的安危可不是小事,要不要臣稟明陛下?“
永平本以為能看到傅硯辭閃爍的眼,或者是卑躬屈膝地求饒。
卻沒想到他能全然平靜,永平冷笑一聲,抬了抬手。
身后下人展開了一層白布,鋪于地上。
傅硯辭心中冷笑,抬眸看向永平,眼神依舊淡定。
就在永平以為他會示弱之時。
傅硯辭從容抬腳,在白布上踩了一個十分結實的腳印。
永平:……
梅久掀開車簾一角,偷偷看了一會兒,隔著車廂,她隱約猜到了什么。
永平公主自認為鞋印可以當做證據。
卻沒想到,傅硯辭可以換鞋呀。
就算是沒換鞋,同樣的鞋印又能證明什么呢,傅硯辭只道一句湊巧,永平公主難不成拿人進宮到陛下面前掰扯?
這永平公主怕是被氣昏了頭了。
梅久想著,這時她想到昨晚,心中已經明了,昨日的確不是做夢。
傅硯辭所說的替她出氣,也做到了,甚至氣得永平公主一大早當街堵他要說法。
“公主要是有懷疑的人,趕緊去五城兵馬司或者是順天府衙報案,切莫耽擱了拿人的時機。”
永平是真生氣了,“傅大人就這么不待見本宮。”
她有些委屈,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看起來我見猶憐。
偏偏傅硯辭不吃這一套,“公主,臣要進宮面圣,時辰不早了。”沒人陪你玩。
永平一早上就收到了父皇派人的警告,本以為跟傅硯辭說一說,他若是對自己有意,去父皇面前求情……兩人之前興許還能有可能。
沒想到他如此絕情。
“傅大人,本宮這個人,恩怨分明。”永平幾乎是咬牙道,“不在本宮的陣營,不能做朋友,便是與本宮為敵。”
她幾乎是將話挑明了。
傅硯辭面容也冷冽了下來,“公主,臣是陛下的人。”
“這便是你的答案?”
“臣告辭。”
永平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身為公主,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平生這還是第一次求而不得,無論是威逼還是利誘,軟硬皆施他卻絲毫不為所動。
她將眼淚逼了回去,端莊一笑:“傅大人好走,本宮就不送了。”
傅硯辭上了馬車,馬車篤篤前行,很快消失不見。
她卻死死盯著,半天不曾眨眼,身旁的嬤嬤十分擔憂,“殿下——“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大活人有的是啊,這活人不能讓一泡尿憋死啊,公主這又是何苦呢……
娘娘在天之靈看到,得多傷心啊……”
永平苦笑道:“若是母妃還在,豈容他與本宮說不!便是父皇,也言聽計從,無所不應……”
“殿下……”嬤嬤還想再勸。
“方才馬車后面跟著丫鬟,嬤嬤看到了么?”永平忽然問道。
嬤嬤歲數大了,眼睛花卻不瞎,自然是看到了,她點頭道:“馬車里恐怕還有人。”
永平道:“傅硯辭進宮,自然不會將人帶進宮,派人盯著馬車,找個機會……”
嬤嬤立刻道:“是,公主放心,這次定然斬草除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