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后面的往自己身后帶了一把,面色很心虛。
楊慎手尖兒頓了一下,徑自將金創藥和回魂丹等治傷的藥從各種男人雄風里拯救了出來。
抬手撕開了梅瑾的衣襟,觸手手上一片黏膩,那布料都被血給漬死了,有的地方都硬成了疙瘩。
他不由得把粗魯的動作放輕,金瘡藥不要錢地往上撒,又拿起回魂丹,倒出來時想了想,又倒了回去。
反而從里懷里掏出了自己的藥瓶,將一丸藥塞入了她嘴里。
動作并不細致,身側走來了一片陰影,“頭兒,給!”
楊慎接過紗布繃帶將梅瑾大力纏了一圈兒又一圈兒。
“頭兒,她腿上也有傷!”
“知道。”楊慎手上沒停,身側陰影沒走。
“頭兒,你說她真的是女的嗎?這前后……一馬平川啊。而且你看看這地上的行兵軌跡……”
那人在五城兵馬司最擅長的是緝拿兇殺案要犯逃犯,會看兵器是他的特長。
什么刀,開沒開刃,還是半開刃。
是用的尖刀圓刀彎刀斬馬刀,還是用的流星錘,是正面打還是自己佯裝自殘……
他門兒清。
所以光看著地上躺著橫七豎八涼透了的高手,立刻就知道是何人所為。
“這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都不能信啊,一步殺一人,千里不留名,這是女無常吧,是不是還在地府兼職閻王爺……”
楊慎低頭忙乎了一通,梅瑾臉色由先前瀕死的灰敗,變得正常了起來,仔細一看又有一絲紅潤,似沉沉睡了。
“王安全,你給我滾一邊去!”楊慎沒好氣道:“一天天的,就你話多。”
王安全嘿嘿一笑,往后跳了兩步,“是女無常還是女嫂子啊?懷里的藥都能給出去……漬漬,鐵樹開花格外得騷。”
楊慎氣笑了,“你看看她渾身都是血,長成什么鬼樣子我都不知道……”
王安全忽地上前一步,從腰上拽下葫蘆,打開封口二話不說,朝著梅瑾臉上倒去——
楊慎想攔已經晚了,“你做什——”
“樣子不錯,你——”他再次后退,后背直直撞上了來人。
王安全別看平日里笑嘻嘻,因為本事硬,上頭十分寶貝,愛護得緊。
在五城兵馬司里橫得很,扭頭就罵道:“眼瞎啊你——”
看到面如鍋底黑沉又玉樹臨風,氣勢駭人的臉,他自認倒霉,自抽了嘴巴一下,“傅大人,我眼瞎!”
傅硯辭幾乎是得到了消息立刻就趕來了,可水火不等人,晚一步晚一瞬,就是晚。
他此時哪里有心情與不相干的人寒暄。
轉頭看向被熊熊大火吞噬的臨江閣。
從起火,到打亂遭,半個時辰不到。
轟地一聲,隨著臨江閣的轟然倒塌,大火里的亭臺樓閣,金樽清酒,繁花似錦美味珍饈頃刻間都灰飛煙滅,終歸化作回憶里的沙。
傅硯辭挪開目光,看向地下的梅瑾:“我的人呢。”
王安全瞪大了雙眼:“傅大人,我們是趕來救人的啊,您可得講公道的啊,我們楊大人,公家的藥沒用,自己一共就三枚的保命藥舍了一個救了人,你不道謝也就罷了,你——”
傅硯辭腰間掛了劍,懶得廢話抬手邊上一甩,劍出鞘,頂在了王安全的脖頸上。
“少廢話。”他垂眸看向梅瑾,又轉頭看了一圈,沒看到梅久,梅瑾武功高強尚且如此,何況梅久。
“再問一次,我的人呢?”他說著話,卻是看向了楊慎。
楊慎本就麻將白板的臉,此時更加肅然,“沒看見。”
傅硯辭手上微一用力,王安全脖領立刻出了血線,他恨聲道:“我是招誰惹誰了啊,我也是苦命,我娘給我起名王安全,我咋一點都沒安全呢……無妄之——”
傅硯辭手上下刀,臉卻是看向楊慎。
“實話說,我很后悔。”楊慎拍了拍手,站起了身,用腳踢了踢地上人的小腿,臉上一片漠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