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落地,抬手撈他后背和腿,吃力地將人抱起——
一個踉蹌,險些將人給扔出去……
傅伯明常年坐輪椅,很瘦,梅久當時情急之下將人抱起沒覺得吃力。
可此時抱他半天,半天沒起來。
她估計可能一個是之前是大難臨頭時的應激反應,一個是她餓突突沒勁兒了。
她四處看了看,想做個簡易的擔架,可周遭樹枝都短,唯一一個結實的棍子,就是傅伯明身側不遠的那個。
梅久拿起,看到一頭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么。
水流沖擊,這木棍顯然撞到了什么,一頭都平了,另外一頭還在,
上面還雕刻著圓頭,似乎是堵頭。
啊,梅久忽然想到什么時候看到的了,臨江閣!
窗簾防水,這窗簾桿也做工扎實,實木的。
梅久看著另外一頭,忽然想到了什么,抬了一段在傅伯明的傷口處比了比……
壓痕契合得有些完美。
也不知道傅伯明知道這傷是竹竿壓的,臉上得是什么表情。
受傷是它,捕魚還是它。
她扶起傅伯明,想了想,將他抗在了肩上,站起來費勁兒,她拿起窗簾桿索性當了拐杖。
有了拐杖助力,看起來沒那么艱難了。
也只能看看,梅久每走一步都仿佛在上刑,牙關緊咬,全憑多次救了主子,報酬豐厚的信念!
和救人要救到低,否則前面都是白做功,窮人要乍富的堅強意志。
她甚至理解了美人魚走路時候的疼痛。
到了山下背風處,梅久放下了傅伯明,自己也一下癱倒在地。
估計是餓的,她趕緊趁著傅伯明昏了,將他衣服扒了,
人放在火堆不遠處,又趕緊起身出去,繼續找木柴。
山里落木多,可眼看著要落日了,夜晚的深山,不太好過,危機四伏。
火是萬萬不能熄滅的。
水倒是還好,她們離水源本身就不遠,她也很幸運,在一個樹根下,找到了一個壇子……
傅伯明有一句話說得不對,這里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可不代表曾經沒有人住過。
想必之前此處或者上游也是有人生活的。
只不過山里發水,不得不逼得人轉移。
壇子破了口,好在沒碎。
梅久喜滋滋地拎回去,又一次次地繼續找柴火。
天眼看著就要黑了,才不得不往回走。
到了火堆旁邊,她再次癱倒在地,她腳疼,腳后跟也疼,站著感覺都站不住了。
腳就跟不是她的一樣。
可此時也不能歇息,她將撿回來的木柴支棱起來,這次窗簾桿再次發揮了作用,不過地位顯然走下坡路了。
之前身上搭的是千金一尺的什么綃,此時搭的是她破破爛爛的外套,還有傅伯明的衣服。
天越來越冷,梅久生怕傅伯明凍壞了,咬牙起身到河邊,將壇子洗干凈,又打了水,再次回來的時候,看到火堆旁竄起了火,嚇得趕忙沖了過來——
她第一次野外烤衣服,沒啥經驗,其實應該離遠點烤,慢慢烘。
她心急,忘了欲速者不達,離得太近,衣服被火撩了,著起了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