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飛快跑過去,下意識地將壇子里的水撲了上去——
火滅了,衣服又濕了。
好在燒壞了的是傅伯明的外衣。
不過這下好了,等他醒了,梅久都能想到他要說什么:衣服是你扒的吧,衣服沒了是你干的吧,你還說不是覬覦我?
她尋了幾個石頭支著,將壇子放在了火上,此時太陽要落下來了。
三月晴日,有太陽還不覺得冷,可太陽一旦落山,那風嗖嗖的,感覺比冬日下雪天還冷。
梅久還穿著夾棉,這么一會兒感覺手都凍個冰涼,傅伯明光著身子,又受了傷,得多難過。
梅久又支了個火堆,兩個火堆,周遭能暖和些。
她的寢衣干了,傅伯明的寢褲干了。
梅久將傅伯明的褲子換上……
他寢衣還是半濕半干的,梅久想了想,將自己的夾襖拖了,換上了寢衣,
將夾襖余給了傅伯明。
一是傅伯明身子弱,二是自己坐在火邊,上身不會太冷。
她處理完傅伯明后,就打算處理魚。
實話說,她沒做過魚,以前小時候以為魚直接煮,不知道魚為何要去魚鱗,去市場看賣鯉魚的,看得津津有味。
臺階高的鐵皮池子里鯉魚還活著緩慢地游呢,買家指著一條,賣魚的拿漁網一撈——
魚活蹦亂跳被叉起來,放在案板上然后腦袋挨一棒子,有時候是兩棒子,不掙扎了。
賣家拿著像牙刷的東西,只不過那刷毛不是軟乎的,是一根根細鋼釘。
刷刷刷地給魚身上反復刷,鱗片也就簌簌而落。
再拿剪子自魚肚子下面一個眼插進去,咔嚓一剪子,手套那么一抓——
魚肚子就摘出來了,里面有魚肚魚肝魚白魚漂啥的。
內臟大部分人都不要,少部分人知道魚肚魚白好吃,會讓刮了魚鱗就成。
梅久盯著眼前的魚,忽然:烤魚用刮魚鱗么?
這邊正想著,那邊水咕嚕咕嚕開了。
梅久趕忙起來,看著壇子傻了眼:怎么拿?
她第一次沒經驗,水打得有點滿,涼水時,她抓著沒破的那邊壇口拎著倒是無妨,
如今水開了咕嚕著,壇子也燙。
周遭也沒有工具,望著熱乎水喝不著,跟望梅止渴是一樣一樣的。
她四處看著,一時沒想到應對之策。
這個時候有個碗就好了!
她嘆了口氣,轉頭看傅伯明睡得香,抬手摸了摸他額頭,還好,沒發燒。
她沒辦法,只能將手帕洗干凈了,想到用帕子沾水然后擰帕子給他潤一潤嘴唇。
不過她隨即又想,水架在火上燒,一直開著,她就算拿出來,也擰不了啊……
想了想,她選了兩根木棍充當筷子,夾著帕子浸入滾燙的水里。
然后將帕子拎出來……
她想得美,帕子出來晾涼了再擰。
可因為重力作用,帕子一拎起來,水都滴答得差不多了。
新鮮熱乎的熱白開,都喂了并不干渴的大地母親。
梅久忽然想到要是有什么東西能接住水就好了。
于是她想到了防水的她的綃!
她轉頭打開了綃,果然,再擰出帕子,都落在綃里,不往外露了。
只是這綃太長了,要是能割開,會好點。
梅久不舍得,這綃間接救了她的命,而且防火防水,她看上了,就是她的。
她將綃鋪開,然后找了幾個石頭做了四周圍擋,再將她的綃鋪上去,原理跟浴缸有點像。
真別說,這么弄,果然水存住了。
就是有點折騰,梅久又不自覺地想到了以前上學,游泳池,一邊開水一邊放水,問多長時間水池充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