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梅久歲數小,只覺得這人有病,充水放水的,水資源就是這樣浪費的?
如今輪到了自己,夾出來的水得撒一小半兒。
她趕緊自我安慰:水是再生資源,大地吸收了,明日變成了春風化雨陪伴著他們……
不算浪費。
等了一會兒,她伸手指試了下溫度,不是那么燙了。
這才又拿帕子沾了晾好的溫水,走到傅伯明面前,準確地說是嘴巴上方,擰干!
不過她畢竟手生,第一次沒控制好力道,擰大發了,水嘩啦一下,流了傅伯明一臉,她匆忙抬手擦……
偏偏有漏網之水以及水珠,往他脖子下方走……
火光下,傅伯明的臉,明明滅滅,姿容俊秀,皮相古相俱佳,尤其是鼻子。
山根硬挺,側面看弧度也好看,據說鼻子高,某方面強大……
不過這句話在他身上顯然是白搭,他親口承認的。
本來梅久對他還真是沒啥想法。
可一時腦抽,又想到他自信地說自己勾引他的話。
第一次是在院子里,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問她,說他們都說你勾引我,你怎么看?
第二次是在白天,她好心救他上岸,給他做人工呼吸,他摁住她后腦親了她一下,還說,先前你說沒勾引我,這次呢。還要她給他個解釋!
不,這不是第二次,梅久瞇著眼睛,突然想到了之前被忽視的一幕。
臨江閣。
她怕落水棉衣吸水變沉游不上來,率先脫下了棉襖,千鈞一發之際,是當著他的面。
那時候——
他一手捂住眼,一手擺手……
那架勢,實則是在誤會她要勾引他!
梅久盯著傅伯明的臉,順勢順著水珠滑向他胸膛,腦子里不由得想到了另一具身體……
腰背挺直,喉結粗大又性感好咬……
腹下八塊腹肌,摸上去登登硬,最主要的是……
床上給力,弄得她半死不活,她不是他對手。
傅伯明自己說的他那個方面不行,這已經是男人的一大硬傷了。
這身體……羸弱的,皮膚倒是白,白斬雞一般,也就臉好看。
騷包得很。
有什么好令人惦記的,她想著,又再次擰了水回來,這次她注意了力道,溫水順著他嘴唇流入他口中。
想嗷嗷待哺的嬰兒。
梅久看著他的臉,想到今日說不定是那國公府的小姐因愛生恨,得不到他就要毀了他……
自己是跟他吃瓜撈,受了牽連,上好的酒席,一口都沒吃上!
她正惋惜,忽然想到了一個十分嚴肅的問題:她一口沒吃,臨江閣著火了呀。
她直接跳了河,貌似沒付錢!
她逃單了!
啊啊啊,她忽然又想到,這上等的酒席,不用付錢的酒席,她一口沒碰啊啊啊啊,又慶幸又懊惱。
她怒向膽邊生,盯著傅伯明的臉,抬手點著他鼻尖:“酒席我一口沒吃上,都怪你!”
“看什么看,再看收了你!”
傅伯明暈著呢,自然沒辦法看她,梅久發泄地說完,抬手順勢在傅伯明身上擰了一把。
“那什么都不行……成天光靠幻想,又菜又自戀!”
她說完,肚子似乎也贊成她的話,十分干脆地叫了一聲。
她轉頭看向火,這次真是打算要處理魚。
正絞盡腦汁想著怎么刮魚鱗,沒注意她背后躺著的人,緩緩睜開了眼。
眸光沉靜,眼底映著火光和她,安安靜靜,很是乖覺。
仿佛他原本,就該是這樣的沉靜。
暮色里,他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棉衣,又看了一眼火光前,不時搓著胳膊的女人背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