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躲?
方知許的腳像是在地上生了根,遲遲挪不動道。
她拿不準靳嘉霽是個什么心思,哪怕是爺爺的意思,他也完全可以拒絕。
靳嘉霽自顧自靠在車門邊抽煙,一根煙燃盡,他隨手掐了煙蒂:“怎么,是要我給老爺子打電話,讓他親自同你說?”
他聲音帶著些許不耐,沙啞又浸著些冷。
方知許攏緊了拳頭,指甲不經意陷入掌心。
爺爺讓她住到靳嘉霽那邊,大概是因為景熙府離學校近,在那邊也有人照顧她。
要是不答應的話,爺爺肯定更擔心。
至于什么不方便……在爺爺眼中,她是跟著靳嘉霽長大的,比親叔侄都要親,能有什么不方便?
糾結了半天,方知許開口:“我得上樓收拾行李。”
靳嘉霽言簡意賅:“重要的我讓人幫你搬,別的我會幫你置辦。”
同從前一樣不容置喙的語氣,又輕描淡寫,聽不出半分感情。
就只單純是做叔叔的對侄女盡義務,沒別的任何意思。
方知許沒法多說什么,低頭上了車,卻避嫌的繞到后座落座:“那就麻煩小叔了。”
靳嘉霽隨手關了副駕的門,上去發動了車子。
兩人一路無話,車開到半路,靳嘉霽冷不丁開口:“你在國外這么些年,一次都沒回來?”
方知許被問得身體一僵。
這三年,明面上她是沒回來過,但是第一年靳嘉霽生日那天,她還是沒忍住回了。
她沒法子做到就這么跟他徹底切割,也有那么一絲想挽回。
哪怕就在他身邊當個小侄女,于方知許而言也能接受。
但從朋友口中問到他慶生那家會所,她鼓足勇氣上樓,卻在門口聽見別人問他:“之前老粘著你那個小屁孩呢?以前每年你生日給你織圍巾,今年怎么沒織?”
當時方知許有些恍惚。
靳嘉霽的生日在冬天,小時候她拉著他的手問他想要什么生日禮物,靳嘉霽想了想,說想要圍巾。
后來每一年,不管準備了什么生日禮物,她都會再多準備一條圍巾給他。
那一次也是一樣的。
可她聽見靳嘉霽嗤了一聲:“誰稀罕?不過是些孩子氣的幼稚把戲。”
有人在里面笑:“嘉霽之前不是把那小丫頭捧在心尖兒上么?現在怎么那么嫌棄?”
靳嘉霽語氣散漫:“念著世交的情誼,和我跟萱敏的婚約而已。”
方知許在門口站了很久,久到覺得渾身發冷僵硬,毫無知覺。
那條她織了很久的圍巾被扔進了垃圾桶,她告訴朋友沒能訂到回來的機票,直接去了機場。
而后,她再沒有回來,也沒再問過任何關于靳嘉霽的消息。
只知道他從部隊出來,轉業做了民航機長,家里一直在催他和姑姑的婚事,兩個人卻都好像不著急。
但現在靳嘉霽問起,還是忍不住讓她心里咯噔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