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音單獨走進木屋,她看著坐在蒲團上慈眉善目的老和尚,雙手合十,念了一句法號。
“師父好久不見,看來你最近過得很快樂,身子都圓了好多。”
通禪摸了一把胡子,笑得開懷:“天下太平,我等小民的日子能不好過嗎?”
“讓你這老和尚說出這句話,可見是真的太平了。”
“你呢,小施主,近來可好?”
李扶音拿起茶案上的茶具,給兩人泡了一壺茶,她倒進茶杯,慢慢抿了口。
“不太好,師父,你說,夢境能連通嗎?”
“阿彌陀佛。”通禪雙手合十,默默念了一句,“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些東西,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師父,你說,能通過夢境沾染氣味嗎?”
“小施主,貧僧看不透。”
連通禪都看不透,李扶音的心一沉,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若是在夢境沾了味道,這也太荒謬了吧,這世間竟有這般奇怪的現象?
如果不是夢境,又怎么解釋重重關卡下,難道有小賊潛入了她的臥室,然后不知不覺與她身體接觸?
通禪拿起茶杯啜了一口,眼前的小女郎是他看著長大的,小時候也曾在他的身上打滾,他思索片刻,組織語言開口道:“阿拙莫怕,此事也許不是什么壞事,你跟著心意走就行了。”
李扶音摩擦手里的茶杯,聽到他喊的是小名,低垂的眼睛微微一閃,轉而抬起頭來,委屈地看著他。
“可是主動權不掌握在手上,我心不安。”
鬼丫頭。
“誰說主動權不在你手上的。”通禪點了點她的額頭,“你這小女郎,別以為我不知道,若是惹你不高興了,你能鬧得人仰馬翻,誰敢欺負你這小祖宗啊!”
得到想要的消息,李扶音笑開了,她給對面的人倒了一杯熱茶,十分殷勤:“師父,來,喝茶,我過一個月就要去長安了,還不知以后是否有相見的機會呢?”
說著,她是真的感傷了,在蘇州過了十五年的快樂生活,有那么多知己好友,竟然就要分離了。
“阿彌陀佛,小施主,有緣自會相見。”
李扶音懶得聽他說什么佛家俗語,她有心想跟他打聽這一年的經歷,又想起寧如薇在等她了,遂起身告辭。
“師父,我先走了,你記得把你這一路的見聞記錄下來,我到時候讓人來拿。”
“阿彌陀佛,小施主,我明天還要出遠門。”
“我問凈水了,他說你老寒腿復發,最近在要留在這里修養。
出家人不打誑語,您犯戒了。”
通禪還是平淡的表情,只是眼睛帶著一絲笑意,他點了點桌面的紙條:“剛剛收到的消息,有老友邀我相聚,我在一刻鐘前同意了。”
李扶音懷疑地打量他,無奈找不到破綻。
“那我明天讓人給你送藥過來,您可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好,小施主慢走。”
李扶音回到正殿,寧如薇拿著一根簽文在解。
她走過去,就聽到解文的住持在說:“萬事有望皆如意,福祿雙全壽與財,施主保持本心,切莫心生嫉妒,你會事事順心的。”
寧如薇點頭道謝,她向李扶音揮手:“阿拙,你要求簽嗎?”
“不了,我阿娘給我求過了。”李扶音又跟住持問好,“住持師叔好久不見。”
對方念了一聲佛號,語氣溫和:“小施主好久不見,你氣色不錯,看來是大好了。
只是根基不穩,還需好好調養,不可勞累過度。”
“阿拙記住了,還要多謝住持師叔給我找的老神醫,在此謝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