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拙,你去看看你表姐,告訴她,我宋家女不懼這些威脅,夫妻和睦是正緣,夫妻不睦是孽緣,莫秋生給我們宋家如此無臉,絕不會這么輕易略過!”
李扶音一臉贊同,她點點頭:“是,阿娘。”
來到宋月的院子,入目皆是花團錦簇,擺放的位置恰好契合宋月的審美,可見在她出閣之后,這里依然被人精心呵護。
來往的下人小心翼翼地給她行禮,眼神清明,舉止得體,李扶音剛想說話,就看到表姐的貼身婢女急匆匆的跑過來。
得知表姐在登月臺,她微微蹙眉,抬起頭,就看到一臉憔悴的宋月倚靠在高樓的欄桿上,呆呆地望著遠方。
她提著裙子快步走上去。
望月樓并不高,宋月名字含了‘月’字,幼時最喜愛賞月,宋海回為了讓女兒開心,特地建了一座閣樓哄她。
“表姐。”李扶音慢慢靠近她,等兩人的距離觸手可及,她才坐下來,面色如常地看著她,“如今還是白天,你若是想賞月,我就去舅舅那里偷些果酒過來,我們姐妹倆人一起,可好?”
宋月慢慢轉過身子看她,淡淡一笑:“阿拙,你來了。”
“表姐怎么不回答阿拙的問題,可是不喜歡我了?”
“沒有。”宋月條件反射哄她,半晌,她的眼睛慢慢聚攏,眼里也帶了些生機。
“阿拙不用哄我開心,我只是想靜靜,并沒有其他想法。”
李扶音了然般點點頭,她又問:“那表姐要喝果酒嗎?”
“要!”
“知春,你去找舅母,就說表姐想要喝些果酒暖暖身體。”
宋月眼里滿是笑意,她點了點李扶音的腦袋。
“阿拙這番借花獻佛,吃虧的還是我阿娘啊!”
“那有什么。”李扶音不滿地挽上她的肩膀,低聲告狀,“我之前獨自喝了一杯果酒,被阿爹阿娘聯合討伐,現下阿姐不在,我只能找表姐了。”
“那阿拙今晚陪我?”
“好,但是你不能喝太多,免得我挨罵。”
“嗯,聽阿拙的。”
等知春把溫好的酒拿過來,還轉達了宋玉晴的一番話:若是兩人喝醉了,不小心生了病,上巳節那天就安安靜靜在家待著吧!
李扶音哀嘆一聲,讓宋月的婢女把望月樓周圍的帷帳打開,避免寒風侵噬。
宋月笑著看她一系列的動作,也不阻止,自顧自給兩人倒了一杯酒,拿起酒杯開始喝。
“表姐太過分了,你那杯就是滿滿當當,我這杯就是淺淺一層!”
“我聽說阿拙昨日受了涼,今日還在喝藥修養呢!”
李扶音沾沾自喜道:“表姐連這都知道,表姐最愛我!”
“嗯,最愛阿拙。”
說著,宋月的眼神又游離起來,她感受到望月樓的暖意,周圍都是她兒時的痕跡,有些是她鬧著讓宋海回和何容畫的,點點滴滴,都是在出嫁前的回憶。
“阿拙,你說,為什么不能一輩子跟在阿爹阿娘身邊呢,嫁人一點都不好,我為他操持家務,為他孝順長輩、慈愛小輩,為他聯系名師,為他做了所有能做的,結果呢,卻換來一個貶妻為妾的下場。”
“現在還連累了宋家女的名聲,我有何臉面去見父母族人啊!”
“若是我當初聽從阿爹阿娘的安排,嫁給他們認可的人,會不會是另一種下場。”
李扶音喝了一口溫酒,她整個人都放松下來,認真地看著她。
“表姐,你沒有做錯,錯的另有其人。”
“不會貶妻為妾,只有和離或者休夫義絕,舅舅舅母外祖父外祖母那么心疼你,他們不會怨你,只會保護你,你不應該承擔不屬于你的罪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