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你如此貼心,都不像是你了。”
季允澤眼里充滿了笑意,他問:“在阿拙眼中,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唔……讓我想想。”李扶音拉長嗓子,忽然抱住他的脖子,吐氣如蘭,“我想到了,承安在我眼中是一個意氣風發、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季允澤挑眉:“哦,我與定王孰勝一籌?”
“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呢,定王殿下雄才大略,你應該把他當榜樣,而不是與他比較。”
“原來如此,看來我要跟定王好好學習才行。”
李扶音借助他的力道,這下視野好多了,能看到下方城池的景象,比起前一次看到的孤寂悲涼,此時這座城池恢復了一些煙火氣,李扶音還能看到有穿著大霽軍服的士兵,拿出一些銅板,和五官深邃的牧民交換糧食。
她有些好奇:“定王殿下治軍如此嚴謹的嗎?”
“嗯,畢竟之后還要他們做事,總不能留個惡劣的印象。”
“做事?做什么事?”李扶音的聲音有些好奇。
季允澤本來想直接說的,但是想到阿拙的夢想是當女官,他含笑問:“阿拙以為,該如何做呢?”
李扶音開始認真思考,觀承安的樣子,似乎是打算和這些牧民做生意,如今突厥最多的東西就是牛羊之類的牲畜,若是可以將它們制成霽國需要的食物,再來交換日常所需的糧食和鹽茶等,這也會讓牧民加深對霽國的歸屬感。
“我覺得,主要有兩件事情可以做,一是塞外的肉制品豐盛,若是處理得當,也是霽國子民的餐桌食物,二嘛,草原適合養馬,定王殿下是不是想在這里養馬?”
季允澤把她抱到城墻上,仰頭望她,贊嘆道:“阿拙果真聰慧。”
“那當然。”李扶音微微揚起下巴,此時她坐在城墻上,心中并無恐慌,她俯視男人,“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在處理東突厥的舊部,此處政局混亂,除了王庭,還有其他部落需要收復,不過,等過段時間我會回長安一趟。”
季允澤上前環住少女的腰身,突厥人高壯挺拔,修建的城墻也不矮,阿拙坐在上面,顯然比他高出半個腦袋,季允澤仰頭親吻她的下巴,如同獻上忠誠的狼王。
他說:“阿拙,等我回了長安,我能否切切實實地擁抱你?”
霽國民風雖開放,但是兩個未婚男女之間的擁抱屬實太過曖昧,男人這話跟求親差不多了。
兩人都看不到對方的表情,李扶音的手放在他的發絲上,瞳孔有片刻的波動,她幽幽開口:“承安,我暫時不會考慮這些。”
“嗯,我知道,阿拙有阿拙的志向,而我也有我的謀劃。”季允澤突然抬頭直視她,眸光清澈,帶著少年特有的坦誠和堅定,“阿拙,我只是想有個光明正大的身份,與你一起并肩成長。”
“承安這話,可有詢問過你家里人的意見?”李扶音帶著冷意的手指臨摹對方的五官,她含笑對上男人的目光。
季允澤突然咬住她的指尖,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然后霸道地環住少女的腰身往自己身上貼。
“我心所求,無人能擋。”親阿兄也不行!
李扶音脫離城墻,身體的重心全部落在男人身上,她趁勢抱住對方的脖子,認真回應:“承安,未來太過遙遠,我無意做出什么承諾來敷衍你,至于婚約一事,你先得過了我父母兄姐那一關,再來跟我談其他的。”
“真的?”季允澤眼里迸發出強烈的驚喜,他雙手禁錮住身前人的腰身,抱住她轉了一圈,然后猛地親了一口,“阿拙你放心,我一定能過岳父岳母大舅子大姨子那一關的。”
李扶音掙脫他的懷抱,手臂隨意伸展,慢慢貼近身旁那人,她伸出細膩的五指,劃過男人的大掌,與他十指相扣。
“你以為我在放水?”
“難道我未來的岳父岳母大舅子大姨子很難搞?”季允澤回握,他微微挑眉。
“可是,我沒說我只有這些長輩呀?”李扶音眨眨眼睛。
“沒關系,只要能娶到阿拙,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怕!”
“我阿娘說了,男人的承諾不能信,不能看他說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岳母說得對,阿拙不能被外面的男人騙了。”季允澤親了親少女的手背,含笑道,“我不一定,我不是外面的,我是阿拙未來的家人,永遠不會騙你!”
李扶音側頭笑:“巧言令色,若是哪一天被我發現你騙了我,我可是要生氣的。”
季允澤毫不猶豫點頭,他所作所為全是真心,完全不害怕這所謂的誓言。
保險起見,他又在心里復盤一番,季允澤本來對自己與阿拙之間的相處感到滿意的,但是想到初次見面的場景,他突然有些不確定了。
之前阿拙誤以為自己是世家子,來定王的部下攢軍功的,那時候自己沒反駁,也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季允澤心中哀嘆一聲,他弱弱問:“阿拙,如果你對我的身份有所誤解,但是那時我沒解釋,這算不算騙你?”
李扶音松開兩人握在一起的十指,她微微一笑:“你說呢?”
季允澤:“我說不出口。”具體的身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