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的春日纏綿多雨,但是沒有像今日這般猛烈,李扶音聽著窗外的雨打聲,臉上布滿了憂愁。
“雨這般大,也不知翡江能不能堅持?”
知春安慰她:“女郎放心,聽說昨日大人連夜前往衙門,大概就是處理這件事了。”
“嗯,你讓人把這封信件拿給院長。”李扶音來到書桌前,找到昨日寫下的筆記交給知春。
“奴婢這就讓人去傳,女郎可要用膳?”
“擺膳吧。”
“是。”
知春退下,婢女捧著早膳進來,一一擺好,李扶音隨意用了一些,今日雨勢太大,宋玉晴那邊說了不用過去請安,讓她安心在院子里呆著。
李扶音想起夢境中的事,承安說自己誤解了他的身份,其實李扶音之前就知道是誤會,他們身高體型相差無幾,即使夢境模糊了兩人的五官,但是還是能看出相似之處。
她那時就在猜測,也許是一母所生的兄弟倆,只是家族使命不同,才分隔兩地。
如今看承安的意思,難道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身份不成?
她回憶夢境給出的信息,無奈太少,她也只是最近才能知曉全部的來龍去脈,至于以往的,只有隱約的片段。
李扶音搖了搖頭,把這件事放下,也會入夢之后才能得到全部的回憶了。
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李扶音走神間,只能聽到細碎的雨聲,她來到窗前,剛想用手觸碰雨滴,就聽到知春不贊同的聲音。
“女郎若要玩水,奴婢差人去燒熱水,總比接這些冷水好玩。”
“我不是在玩水。”李扶音轉移話題,“讓人備馬,我要去找阿爹。”
知春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還是帶著知秋去給她準備行囊,女郎此次出門,也不知要離開多久呢。
等雨漸漸小了一些,李扶音披上披風,帶著婢女來到正院,宋玉晴坐在一旁處理賬冊。
“阿娘,徽姨呢?”
“她去接你們的夫子了。”宋玉晴揮手招她過來,摸了一把女兒的掌心,還是溫熱的,她才放下心,“怎么過來了。”
李扶音黏在她身上,聲音軟軟的:“我打算跟阿爹出門,特地來跟阿娘告別的。”
宋玉晴揉了揉女兒的發絲,溫聲說道:“去吧,阿娘在家等你回來。”
“嗯,阿娘我走了,你在家記得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曉得了,你阿娘我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操心。”
李扶音叮囑一旁含笑的宋嬤嬤好生照顧,這才行禮告辭。
來到正院門口,知春和武勝男已經在那里等著了,一行人帶著裝備離開李府,前往府衙。
朦朧細雨下,李朝行站在府衙門口,他瞇著眼注意到熟悉的馬車行駛過來,側身對一旁的康明笑罵道:“你看,我說得沒錯吧,這鬼丫頭不用通知就趕過來了。”
“那是大人與女郎心有靈犀。”康明也笑了,低聲奉承。
“心有靈犀嗎?”李朝行摸了一把胡子,含笑道,“我這幾個兒女中,只有阿拙最像我。”
他又問:“三河縣的人員全部撤離了嗎?”
身后的長史回答:“稟大人,在翡江邊緣的村落已經全員撤離。”
“嗯,讓三河縣縣令做好安撫工作。”李朝行動作利落,起身上馬,帶著隊伍與李扶音會合,兩方人馬開始駛向城門。
離開蘇州不久,雨開始停了下來,陽光透過厚厚的云層照射在大地,李扶音掀開車簾,目光落在李朝行身上。
“阿爹,翡江如今的情況如何?”
李朝行搖頭:“之前三河縣縣令派人傳來消息,暴雨突然來臨,江堤眼看就要崩塌,他已經讓人將附近的村民全部撤離,至于如今的情況,為父也不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