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一下子就記住了她。
如今想想,她那張清麗臉龐,清靈的眉眼,在那一刻便已經深深刻在自己的心里。
他趙幽自認是個風流倜儻之人,女子仿若衣裳和玩具,用夠了,玩膩了,撕碎了扔了便是。
可唯獨對她,趙幽想認真,且也只想對她認真。
他想真真正正擁有這個女子,與她成婚,與她生育子女,與她共享榮華富貴,受人艷羨。
除了她,他趙幽不會再對這世上任何一個女子動這樣的念頭。
他甚至想過了,只要夏桉能對他點頭,他或許還會規矩一下自己的言行,試著去做一個正人君子。
誰知道呢?他的人生沒準就是在等這樣一個人。
趙幽拖著沉沉的身子,打著晃,再次走向了漁網。他拉起網繩的一端,咬了咬牙,再次往水里一甩。
小賈感覺趙幽簡直是入魔了。
這回,他沒有離開,而是堅持留下來,幫著趙幽打下手。
他實在太擔心主子了。
趙幽沉著黑沉的眸子,不知不覺間,手被漁網勒出條條血痕,臉和耳朵在寒風里逐漸麻得無所知覺。
就這么執拗地在淮河深處又奮戰了多半宿,依然沒有見過,哪怕是一條蝌蚪大的白魚。
天邊泛起魚肚白,趙幽將最后一網收上來時,看著里面蹦著的小魚小蝦,直接將漁網丟進了水里,身上一陣虛脫,一屁股跌坐了下來。
雙眼一合,暈倒了過去。
小賈立刻大喊一聲:“世子!”
他躬身將趙幽抱在自己懷里,摸了摸他的額頭,急地大喊一聲:“劃船上岸!”
幾個護衛也累了一夜,顯得十分疲累,聽了小賈的命令,連忙手忙腳亂地抬起船槳,劃船往岸邊趕。
到了岸邊,小賈匆忙背著已經不省人事的趙幽下了船,然后急匆匆將他放入馬車內,沖著最近的醫館趕去。
他心里又急又氣,恨恨罵著夏桉。
若不是她,世子怎會遭這種罪?
“媽的,她是想找死!”
清晨的醫館還沒有開門,幾個護衛框框砸門,睡在二樓的郎中嚇得驚醒,連忙到樓下看看出了什么事。
打開門,才發現來了個發燒昏迷不醒的人。
小賈急不可耐:“這位是永定候世子,剛剛在河里著涼,又受了累,昏倒了,你趕緊給我好好醫治。”
那郎中一聽是世子,嚇得整個人都緊張不已。
好在他診斷出,趙幽只是風寒引起地發燒,并無其他嚴重的癥狀,他連忙想盡法子給他退燒。
這時,小賈突然發現門外路過的人,似乎有些眼熟。
他眨了眨眸子,突然想起來了,此人好像是夏桉的車夫。
-
一大早,天氣格外好,晨曦美得像一幅繾綣的畫卷。
夏桉一邊吃下一口熱熱的八寶粥,一邊抬眉:“暈倒了?”
雙鶴點頭:“對,下船的時候,小賈給他背下船,已經不省人事,他們駕車直接去了醫館。”
喜鵲道:“嘿,他果然是能折騰,那,可知他有沒有落水?”
雙鶴道:“雖然無法確定,但下船時,他穿的明顯不是自己的衣裳。上船時是一身紫色錦衣,加裘絨皮襖,下船時,明顯是一身下人的衣裳。原來的那身衣裳八成是濕了。”
喜鵲笑嘻嘻看向夏桉:“姑娘,他當真是落水了啊!哈哈哈哈,真是太過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