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僵著一張臉,也低頭用手反復輕扯了幾下,竟感覺臧野說的很有道理。
“有點像,不過這種塑料布每家都能找出來,”她忍不住潑冷水,“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指向性。”
然而臧野并不氣餒,他仔細將物證再次封好,示意霍青往出走,“有總比沒有強,點多了才能串成線——”
說到這里,臧野突然停下腳步,走廊的感應燈也慢慢跟著暗下來,昏暗中,霍青緊緊盯著他的背影,以為他想到了什么關鍵的線索。
臧野動了動嘴唇,幾乎想要說些什么,然而這時,他那個倒霉鈴聲突然如炸雷般響了起來,魔性的聲音瞬間灌了一走廊,如果驚嚇能具象化的話,霍青想,她此刻頭發都能豎起來。
臧野連忙從衣服兜里掏出手機,他看了眼屏幕,卻沒接起,反而再次看向霍青,他做了一個輕抿嘴唇的動作,之后才認真道:“剛才在物證室,如果我無意間說了什么冒犯你的話,我向你道歉。”
說完,他也不等霍青有所表示,似乎連她的表情都等不及看,轉身直接將電話接了起來。
“怎么了,你說。”
趙宇依舊大嗓門,霍青敏感地聽到從手機里傳出的‘尸體’兩個字,她當下心頭一涼,從最開始懸著的心,終于徹底沉了下去。
“是周然!”臧野收了手機,臉色十分凝重,“趙宇在距離發現許曉敏尸體下游5公里處的淺灘上,發現了周然的尸體,很不幸,我們這幾天一直擔心的事,終究是發生了。”
半夜,剛剛安靜一刻鐘的市局再次忙碌起來,三輛閃著警示燈的警車先后從大門呼嘯而出。
劉致遠拎著勘察箱要去開臧野的車后門,卻被臧野一把摁住,“你去后面那輛!”
“??”
劉致遠當場就蒙了,“臧,臧隊,那是運尸車?!”
“運尸車怎么了?你一個法醫,以后得經常坐,又不是沒司機!”臧野理所當然。
最終,在臧野的瞪視下,劉致遠扁著嘴,無比委屈地上了運尸車的副駕駛。
霍青拎著勘察箱出來時,臧野已經把副駕駛給她推開了,還不忘問了一嘴,“暈車藥帶了?”
霍青“嗯”了聲,往后看了一眼,“劉致遠呢?他怎么沒上車?”
臧野:“……哦,他著急,跟前車走了。”
霍青露出一個疑惑的神情,但也沒多想,就上車了。
路上,臧野的車緊緊跟在車隊后面,他幾次偏過頭打量霍青,欲言又止。
霍青吃了暈車藥,腦袋有些沉,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最后,臧野還是開口了。
“這個車速,最低還得開一個半點,你要不把座位放平,休息一會兒,”臧野輕聲說:“這幾天一直讓你跟著熬,對不住了!”
“職責所在,”霍青淡淡地,說出的話卻綿里藏針,“你不用多想。”
臧野默默舔了幾下后槽牙,最后無聲笑了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