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對不起，”臧野語氣難得誠懇，“我腦子抽了，一著急，就辦了件蠢事。”
霍青沒想到他會說起這個，抬頭看了劉致遠一眼，發現他正睜大眼睛在聽，看到她看過來，才急忙低下頭。
她清了清嗓子，連忙說：“你不用解釋，沒什么。”
“你生氣了？”
“沒有。”霍青回答的極快，她有些尷尬，視線落在尸體被割開的頸部，很想直接讓臧野閉嘴，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說，畢竟劉致遠已經聽到了一半，她不論是關掉免提還是阻止臧野，好像都不太合適，像是有意隱瞞什么似的。
可他們真的就只是普通同事啊！
“說‘沒有’，那就是生氣了，”臧野解釋道：“怎么說呢？哎，那個唐雪其實是我的前女友，她……我們很久沒見了，我知道這么說你肯定會生氣——”
霍青在他說到‘前女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脫手套了，她眼下顧不了那么多，只能硬著頭皮將手機免提關了。
她背過身，將手機放在耳邊，臧野果然還在說：“但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我當時確實利用了你，我希望她能知難而退……在不必跟她有太多接觸的情況下，但我沒想到你會看出來——”
霍青沒想到這人能無恥到這個地步，氣得連尷尬都忘了，“所以我要是沒看出來，你就不解釋不道歉了？”
“呃……”臧野猶豫了下，語氣誠懇道：“那可能就不會了。”
霍青感覺自己從來沒這么無語過，竟然有人能把“我坑了你”說的如此坦然和直白，她算是明白了，這人不是來道歉的，就是來故意氣人的。
霍青干脆利落掛了電話，將手機“嘭”的一聲，扔在臺子上。
劉致遠被嚇得一哆嗦，半晌才小聲安慰道：“師父，你別氣壞了身體，男人都這樣，朝三暮四的，實在不行，下一個更，更好……那個臧隊，不是我說，脾氣暴躁，陰險腹黑，毫無底線，真的配不上你……”
“……”霍青覺得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盡管仔細想想，那衰人好像什么都沒做，但她就是莫名感覺鬧心。
“她還真信啊！這也太好騙了，哎，愁人！”電話這頭，臧野笑容古怪地抱怨道。
其實有些想法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當時沒覺得有什么，但過后細細剖析之后，多少能了解到自己一些行為之后的動機及所代表的意義。
很多在工作中接觸過臧野的人，大都能發現并認可他那種異于常人的洞察力，但別人不知道的是，這種異常的洞察力，其實不只出現在工作中。
臧野能在這個年紀坐到這個職位上，付出了多少自不必說，背后所要承擔的責任與壓力，也是超乎想象的。如果說他的每一次決定和選擇，都幾乎關乎著人命也不為過，在這種強壓的背景下，也漸漸讓他形成了不能犯一點錯的強迫心理。
所以一開始，他才會對霍青的到來產生那么大的抵觸。甚至在明知已經救下李媛的情況下，仍無法控制的出現后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