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說實話,你難道以為到了這個地步,還能隱瞞什么嗎?”臧野厲聲道:“你是不是以為你真假摻著說,我們就分辨不出來了啊?韋仲民,我就問你一件事,按你說的,你進門的時候,鄒福生已經被尹春蘭捂死了,那你是怎么清楚地知道他被捂之前是熟睡著的?難道在那之前你其實已經在屋里了?”
韋仲民顫抖地動了動嘴唇,他愣愣地看著臧野。
半晌,終于認命地開口了,“不是春蘭,是我,人是我殺的……”
他這話一出口,沈杰徹底怒了,合著問半天,你在這逗我們玩呢!
“你……”沈杰氣得直拍桌子,被臧野一個眼神制止。
“說吧。”臧野鼓勵道。
韋仲民咽了下口水,緩緩道:“其實昨晚我進門的時候,春蘭正在跟那個王八蛋撕扯,他雖然喝了很多酒,意識不清楚,但力氣還是不小,春蘭自己壓不住他,被他掀到一邊,磕到了床頭柜上,她應該就是那時受的傷,當時鄒福生已經開始逐漸清醒,我沒多想,就是害怕過后他再用這件事要挾我們,所以腦袋一熱,就撲了上去,等我反應過來時,他人已經不動了,我沒想到他這么容易就死了……”
……
“你說他這次說得可信嗎?”沈杰快被這幾個人繞迷糊了,就連之前看似最老實的姜萍,竟然都擺了他們一道。
“第一次認罪出于愛護之情,第二次出于嫉恨,第三次出于羞愧,你覺得哪次更可信一點?”
沈杰眨眨眼:“愛護易偏袒,嫉恨易報復,羞愧嘛則傾向于補救,我覺得是第三次。”
“而且,雖然他的描述傾向于激情殺人,但他坦誠的承認了人是自己殺的,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必要再撒謊了,我也傾向于第三次他說的是實話,”臧野深吸一口氣說:“現在主要就是找到關鍵性的證據,這個案子基本就算完了。”
“你說的倒是簡單,”沈杰撇嘴,“要是早能找到證據,還用在這費老大勁審他們么?”
“之前沒找,是找了也沒用,現在有了韋仲民的口供,再去找,目標就清楚明了了。”臧野對他的疑慮不以為然,疲憊的臉上滿是成竹在胸的表情。
兩人說話間,臧野手機“叮”的一聲響起,他顯擺地劃開,將屏幕展示給沈杰,“喏,這不證據就來了!”
沈杰湊過去,一臉迷惑:“抱枕?”
趙宇將尹春蘭藏在布草間柜子上方的抱枕找到后,第一時間送去了鑒定中心,如臧野所料,他們果然在上面提取到了死者鄒福生以及兩位嫌疑人的dna。
當沈杰吃完午飯回值班宿舍補覺的時候,他手底下的人已經拿著檢測報告去審尹春蘭了。
一覺睡到落日西沉,沈杰半夢半醒間接起手機,只感覺那面說話的人好像很興奮,他閉著眼聽了一會,突然驚醒了,“什么,尹春蘭改口了?那細節呢?跟韋仲民的口供都對上了么?!”
那面的人又說了什么,沈杰終于忍不住面露喜色,他下意識看向隔壁床的下鋪,結果上面空空如也,被子疊的像豆腐塊一樣整齊,被單上連個褶都沒有。
他有些懵地掛斷電話,仔細回想之前他和臧野結伴過來補覺時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