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找你吃個飯見一面，”楊牧解釋道：“不過你剛好，還是別吹風了，你什么時候有時間，這周末可以嗎？我看天氣還不錯。”
霍青想了想，什么時候有時間真不是她說了算，遇著案情緊急，能吃上泡面都是奢侈。
不過大多數時候，吃頓飯的時間還是有的，于是她回道：“應該可以，如果沒案子的話，周六周日我都行。”
“明白了，”楊牧聽出她話里的意思，“我到時找個離你們那近點的地方，主要就是想見你一面，用磊子的話說，以后就是咱倆在林江相依為命了。”
“我哥就是看你好欺負，隔這么遠還想著使喚你。”霍青忍不住吐槽。
“應該的，”楊牧好脾氣道：“這么多年了，你就跟我自己的妹妹一樣，對了，你吃飯了嗎？我之前點了幾個菜，正在去餐廳的路上，準備打包拿回去吃，我看去你那還挺順路，你要是方便的話，我一并給你帶一份？”
“別麻煩了，師父。”霍青下意識勸道，她確實是餓了，原本她打算先去食堂看一眼，要是還有吃的，就隨便吃一口，要是食堂關了，就訂碗牛肉面拿去法醫中心吃，她到底還惦記著尸塊的事，不知道紀主任的尸檢報告出來了沒。
“那就是沒吃，”楊牧肯定道：“行了，你等著吧，二十分鐘左右，到了我給你打電話，你出來接一下，就這樣吧。”
說罷，電話就掛了。
“哎……”霍青看著黑了手機屏幕發了一會呆，隨后起身開始收拾滿屋子狼藉，等她換好衣服梳好頭，桌子上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出來吧，多穿點。”楊牧到的比想象得要快。
霍青難得聽勸，即使天氣預報顯示當前氣溫為16度，她還是把大衣套上了。
楊牧今天穿得很休閑，他體型偏瘦，同樣款式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顯得比旁人要筆挺許多，但卻不會有單薄之感。
可能因為總在室內的原因，他的膚色比一般男性要白一些，從某個角度看過去，甚至顯得有些蒼白，不過頭發卻光澤黑亮，倒不會顯得營養不良，墨發雪膚，遠遠看過去，只覺得很養眼，總之，霍青想，他一直那么受歡迎是有原因的。
霍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蹭得發灰的運動鞋和臃腫的大衣，多少有些慚愧。
“瘦了，”楊牧看見霍青出來，主動迎上來，將手里的紙袋遞給她，“點了份你愛吃的蝦球，還有半份烏雞湯，是我之前點好的，我讓餐廳的人給你勻了一碗，知道你不怎么愛喝湯，但多少喝一點，你瘦了很多，要是讓霍叔叔看見，磊子估計又要挨罵了。”
“哪有那么夸張。”霍青笑得很無奈，從小到大，只要她磕了碰了，不管是不是霍磊造成的，舅舅都會怪到哥哥身上，好在霍磊比她大的多，她去舅舅家的時候，霍磊已經懂事了，并不在意這些小事。
不過當年楊牧那么照顧她，即使被醫院里的同事傳緋聞都不顧，多少跟霍磊一遍又一遍的叮嚀囑咐分不開的。
想到家里人，霍青臉上表情肉眼可見地舒展開了，她此時背對著市局大門，站在高一級的臺階上，楊牧站在下方，兩人離得不近也不遠，表情是一樣的放松溫和，那種很明顯的熟人間的氣場，臧野上次在常寧的時候就注意到了。
此刻他開著警用吉普緩緩進門，正好看見這一幕，那種從出門起就持續著的好心情，終于戛然而止。
他獵鷹一樣尖利的眼神緊緊盯著不遠處的兩人，即使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和車窗，霍青還是感應到了危險的氣息。
她迷惑地偏頭看過去，正對上一雙亮得驚人的眼睛。
兩人隔空對視了足足好幾秒，就連楊牧都感覺到了臧野的攻擊性，他緩緩皺起眉毛，認出車里的人就是上次一起在常寧吃飯的那位刑偵支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