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牧抬頭看了眼楊永波,用手打了楊二毛腦袋一下,將它攆出廚房后,才再次起身默默跪好。
“哼!”楊永波看出他打的什么主意,但他對狗沒什么興趣,并不在意楊二毛的冒犯行為。
“姓霍的那個小丫頭怎么跟你說的?”楊永波又問。
這次楊牧沒有抵觸,反而將他跟霍青吃飯時說的話詳細復述了一遍。
“我說過不會有事的,”楊永波聽后臉上很得意,“警察能怎么查?無非就是從失蹤里的人找,蘇暢對外說的是出國定居,沒人會發現她其實已經死了,更不會有人懷疑到你頭上。”
“但他們手里有尸塊,要不是你執意拋尸,他們可能這輩子都發現不了!”楊牧恨恨地說。
“我為什么拋尸你心里沒數嗎?”楊永波嘲道:“下次要是再跟我玩失蹤,我就再拋一袋給那幫警察!小牧,你是我兒子,我是你爸,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我們身體里留著同樣的血,你媽死后,你就剩我一個親人了,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了,懂嗎?”
明明是沒有前因后果毫無邏輯的一段話,但楊牧卻絲毫沒反駁,他漂亮的眼睛里有不甘和仇恨,但態度卻很順從,仿佛楊永波說的就是真理,而在真理面前,他只能保持沉默。
卷簾門在寂靜的夜里緩緩升起,楊牧牽著楊二毛從漆黑的米粉店里出來,路燈下他英俊的側臉因過于蒼白而顯得脆弱不堪,從外表看,他除了膝蓋處有些不明顯的印跡,其他地方跟他進店前沒什么不同,此時已將近半夜時分,路上除了路燈和停在路兩旁的車,什么都沒有。
楊牧將楊二毛攆進車斗,用手順了兩下它頭上濃密柔軟的白毛,楊二毛轉頭看向他,無辜的眼神里滿是迷茫,楊牧盯著它黑曜石一樣的眼珠,從里面看到了一張十五歲少年的臉。
。
霍青從沒在臧野的眼神里看到過那么濃烈的失望,有一瞬間,她甚至被他過于冷峻的表情攝住了,她有一種感覺,好像此刻不管她回答是與不是,臧野都不會滿意,他是真的生氣了,好像還氣得不輕。
“說話!”臧野緊緊盯著她,“有這么難回答嗎?好,那我再換個說法,你討厭我嗎?”
這次霍青絲毫沒猶豫,直接搖頭道:“不討厭。”
臧野瞇了瞇眼睛,半晌才威脅似的說道:“這還差不多。”
霍青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好哄,微愣了下,視線凝在他鋒利的眉眼上,糾結著要不要再說兩句好話安慰安慰一下他。
“愣著干嘛呢?上車啊!”臧野提醒她。
“啊?”霍青反應慢了半拍,“去……哪?”
“陪我吃個飯,”臧野理直氣壯地,“不許拒絕啊,你剛剛傷了我的心,你得負責。”
“……”
霍青坐上副駕駛好一會兒,才感覺出自己好像又被臧野套路了。
她轉頭看向哼著廣場舞神曲的臧野,疑惑地問道:“你不是應該剛吃完飯嗎?怎么又要去吃?”
“沒辦法,行情太好了!”臧野嘖嘖道:“也就你不拿我當回事,還跟別的男人在背后蛐蛐我,霍法醫,‘恩將仇報’四個字你知道怎么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