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因為前期沒參與過調查,所以對她來說,這個案件其實跟之前的沒什么不同。
“我就是有些難過,”臧野啞著嗓子說:“他才五歲啊,他爸爸說,這孩子從出生開始不是在醫院接受治療,就是在家里休養,沒過過一天舒心暢快的日子,他說別的小孩都特別不喜歡上幼兒園,但他兒子雖然一個月只能去幾天,但每次都十分開心,因為去幼兒園,他可以跟別的小朋友一起玩……他明明馬上就能像個正常的小孩一樣健健康康地長大,卻遇上了這樣的事……你說,如果我再努力一點,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臧野眼里有濃濃的悲傷,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強大自信,掌控全局的臧支隊長,而是一個會因為悲傷難過而變得脆弱的普通人。
不知為什么,霍青總覺得這樣的臧野更真實,會讓她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她輕輕將臧野的手背翻過來,看見他凸起的指節已經紅腫破皮,她拉著他走到不遠處的椅子旁,說:“坐下吧。”
她從柜子里找出雙氧水和創可貼,細細給臧野清理手上的傷口。
雙氧水接觸破皮的傷口是有刺痛感的,但臧野自始至終一臉落魄地坐著,眼神跟著霍青的動作,似乎她正在給別人處理傷口。
“你已經盡力了,犯罪的不是你,是綁匪,你要做的,是抓住他們,讓他們接受法律的制裁,還家屬一個公道。”霍青語氣肯定,再搭配她慣常偏冷調的聲音,給人一種很能令人信服的感覺。
臧野眼神亮了亮,他直白地看向霍青,眼里有掩飾不住的喜歡和欣賞。
“怎,怎么了?”明明上一秒某人還是入黨般堅定的態度,下一秒眨眼的頻率明顯變快,霍青快速將創可貼貼在臧野的手背上,拿了東西就要走。
臧野用一直舉著的傷手拉住她,霍青提醒他:“別亂動,要不傷口又裂開了。”
臧野笑笑:“你不亂動就不會裂開。”
霍青用眼神對他這種赤果果的威脅表示了鄙視,但人卻真沒再動。
“霍法醫,我能吻你嗎?”臧野無賴地說。
霍青恨不得給他一腳把人踹得遠遠的,但她還是忍住了,“不能。”她紅著臉拒絕。
然而被拒絕的臧野卻絲毫不見氣餒,而是又把她往前拉了拉,繼續厚臉皮問:“那我能抱你一下嗎?”
霍青瞪著他,因為害羞,連眼尾都微微發紅,臧野眼不錯地看著她,心里涌上一股難以描述的熱燙的感覺,他視線不自覺落在霍青粉紅的唇上,嗓音暗啞:“行嗎?”
霍青抿著嘴角,從表情上看,她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十分糾結的情緒。
因為坐在椅子上,臧野只能微微仰頭看著她,他目光虔誠熱烈,手上輕輕用力,將霍青帶到跟前,他像撒嬌般固執地將頭埋在霍青肩頸處,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說:“你不拒絕,我就當你答應了。”
霍青發現,原來臧野平時亂糟糟支棱著的頭發其實比看起來要軟很多,很像他這個人,看起來執拗不好溝通,實際有著最柔軟細膩的心,她才想到,他心里的難過一定比表現出來的要多很多,想到這里,她終于狠不下心將人推開,她慢慢抬起手,輕輕拍了兩下臧野堅實的背部,而臧野則像是受到了鼓勵般,將懷里的人摟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