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鎮政府出來后,卓青遠從縣城外繞個彎,直接奔向市區。折騰一天,說是帶金玉梅回家,結果他家門都沒進。
行至半路時,卓青遠才想起來給金玉梅打電話,通知金玉梅自己今晚有事不在家,讓她自行安排。
金玉梅有些失落,卓青遠送她回來后,她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掃一遍,還特意換了床單和被套。結果卓青遠一句不回來,澆滅了她所有的激情。
后來她才明白,這種生活將是一種常態。
金玉梅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外公家,高書正的心情和他的臉色一樣難看。
高書正的心里有疙瘩,而且越結越大。
高書正雖然當過高家灣的村支書,卻并未給他的生活書寫濃墨重彩的篇章。一輩子只有三個女兒,沒有兒子,是他一生的遺憾。
金玉梅作為高書正的長女兒生下的長外孫女,非但沒有得到他的偏愛,反而徒增幾份失落和絕望。他曾一度以為,他的血脈中,只適合生女娃。
把金玉梅推給卓青遠,是他不得已的選擇。因為在所有孫輩中,只有金玉梅年齡最合適,金玉梅是不得已的合適人選。
“他人呢?”高書正面無表情的問著金玉梅。
金玉梅沒發覺外公的不對勁,她也不關心這些,在她的印象中,外公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也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他去市里辦事去了,今天不回來。”
“他不在,你才舍得回來,我道是你被他攆回來的。中午到家,到現在,天都黑了,你才回來。如果不是他不在家,你都懶得過來。”
“我哪有,我們打算晚上一起來看你的,還專門給你帶了酒和煙。”
高書正瞥著金玉梅,并未發現她所謂的煙和酒。金玉梅看著高書正的表情,又慌忙解釋著“東西都在他車里,忘記拿下來了。”
“說跟沒說一樣,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還專門給你買了衣服。”金玉梅說著便搖晃了一下手里的手提袋。
高書正閉著眼睛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隨便丟下一句“你們倆的事,什么時候有個說法?”
說法?什么說法?
是該訂婚?還是該結婚?
他們倆認識才兩年,在一起才一年不到。用卓青遠的說法就是,他想把戀愛談得久一點,結婚肯定不可能。
那訂婚呢?她自己都沒想過。外公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你們倆準備什么時候訂婚?”
還是高書正先亮底牌,好在不是王炸,還有解。
金玉梅的思路就是拖,先拖一拖再說,能拖多久拖多久。反正卓青遠也不著急,他不急,自己更不應該急。
“我們倆談戀愛還不到一年,沒有那么急的。”
“都火燒眉毛了,還不急?還要拖到什么時候?”
“哎呀,外公,你不知道情況。他之前那個老婆就是因為火急火燎地結婚,然后沒留住就跑了,所以他沒有那么著急結婚,心里有陰影。”
“什么陰影陽影的?你沒看到你現在多危險嗎?他對那個夏七,對夏家,都好到什么程度了。還有,他又在養豬廠新招三個女的,還要漂亮,還要聲音好聽,還要……還要……”高書正沒找到形容詞,卡頓了一下。接著又說“他身邊的女的越來越多,你拿什么跟人家爭?”
“真心!”金玉梅小聲嘀咕著。
“什么?你說什么?”高書正伸著頭追問著。
“喜歡他的女人多著呢,都排隊,他老家還有兩個女人等著他呢,可他就喜歡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