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田素娟準備離去時,恰好碰見卓品超和黃曉娟在村里自繞圈子。田素娟初見黃曉娟,立時止住步子,留在原地靜等他們。
被田素娟截留在卓飛的家門口,卓品超有點不自在。卓飛家的破屋像是一面照妖鏡,反射著卓云東齷齪的人品。
田素娟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當著黃曉娟的面,直接問“小飛今年有沒有去找過你?”
“沒有!”
“可是我聽說,這幾年小飛只去找過你,而且他那個眼鏡店的轉讓,還是小飛讓你辦的。”
“頭兩年他確實找過我兩次,最近一年他都沒再出現過。”
“那你知道他現在干什么嗎?”
“之前他說在一個村里養豬。”
“你們說的是他的那個你發小吧!前段時間他不是讓人去學校找過你嗎?”黃曉娟突然插話,搞得卓品超有點局促不安,剎那間臉色漲紅。
“他又去找你了?”
“沒有,是他介紹人到我們學校去招人。說是想招人到一家建筑公司,不過沒招到合適的。”
“建筑?他現在又干建筑了?”
“不知道,他自己沒有去,只是帶了一封信過去,想讓她給介紹一下,找幾個建筑公司的畢業生,她是學建筑設計的。”
卓品超先是截住黃曉娟的話,又給田素娟介紹著黃曉娟。卓飛此前一直跟他囑咐,不要跟村里人提及他的事。黃曉娟不明其意,差點把盤托出。
卓品超并不善于偽裝,所有心事都寫在臉上。田素娟一看出他為了掩飾謊言而顯露的窘態,這讓她更加確信,他和卓飛之間有著約定秘密。
“這里就是小飛的家。”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田素娟故意向黃曉娟介紹著卓飛的家。
真是怕哪個來哪個,卓品超有些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們家很久沒人住了嗎?怎么破成這樣了?”
黃曉娟一臉不解地問著卓品超,卓品超沒有答案,她又看看田素娟,田素娟苦笑一下,感嘆道“哎,他們家是非多,家里好幾年都不住人了。”
卓品超終于松下一口氣,大有感謝不殺之恩的快感。他欣慰地對著田素娟報以微笑,他父親做的那些事,他比任何人都看的更清楚。
“如果有小飛的消息,記得告訴我一聲。”
田素娟不失時機地提點著卓品超,這種提示恰到好處,既能體現關心,又帶著一絲威脅。
石材廠的情況急需破局,她不指望卓品超能幫上忙,但只要有卓飛的消息,她就有恩賜與卓青玉的機會。如果卓青玉欠著她的人情,勢必會把石材廠的脫困之事銘記于心。
卓青遠輾轉一圈的旅行結束,從北京直接飛到華陽,接著又開車從省城回高家灣。就在田素娟和卓品超正在談話時,卓青遠正帶著一群人前往后山的水庫,他們要兌現賭約,跳河里冬泳。
冬泳這個詞聽著都讓人哆嗦,更何況他們還是一群毫無經驗的人。
高書丁沒有回來,他被卓青遠用計擊退了,所以方平中打賭失敗,他們要舉行冬泳。而且不僅要冬泳,還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冬泳,卓青還美其名,叫接受群眾的監督。
后來的后來,卓青遠才弄明白,這他媽的叫企業文化。
“脫啊!”卓青遠站在岸邊催促著。
自古文人裝斯文,面對著身后一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老幼婦孺,方平中別提多扭捏。但是愿賭服輸,即使不情愿,也無計可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