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田主任?”郭鳳略顯吃驚地問著,好像是真不知道,但又裝得不太像。
卓云東毫不客氣地拉過一條板凳,直接坐在郭鳳對面,大有一種解釋不清楚跟她沒完的架勢。
“他,他,他們一起去縣城了,說是談生意。”郭鳳哆嗦地說道。
“談生意?談什么生意?”卓云東摸著煙,一邊點火,一邊側著頭繼續問。
“就昨天,村里來了一個人,說要訂購東西。卓云禮還搭了一頓飯,他們約定今天看樣品。”
“放屁。”卓云東厲聲喝道,郭鳳嚇得一哆嗦。然后卓云東又接著說“你們家卓云禮既不是村干部,又不是石材廠的人,他憑什么請人家吃飯?還帶樣品去跟人家談生意?”
“那,那,那是田主任答應我們家云禮的,她說只要生意能談成,就讓我們家云禮當石材廠的廠長。”
卓云東又瞪著郭鳳,郭鳳被卓云東瞪得有些不知所措,竟有些低眉嬌羞的扭捏之態。卓云東不僅沒收回犀利的眼光,反倒越看越覺得有點意思。
“你看什么呀?”
這哪是苛責?這他媽的是沖鋒的號角。
郭鳳的話讓卓云東心里一顫,讓他即刻想起當年的何文萃。不過跟何文萃比起來,這個郭鳳風騷有余,魅惑不足。不過仔細瞅瞅,又像是別有一番韻味。
氣氛雖然有點尷尬,但卓云東還是拿捏不準。
村里有關卓云禮兩口子的瘋話,卓云東也早有耳聞。
卓云禮好色且喜歡胡吹海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郭鳳長期跟他同榻而眠,估計早已被調教地有聲有色。
“石材廠是她田素娟一個人的嗎?她說讓卓云禮當廠長,就能讓卓云禮當廠長。那村委會成什么了?”
卓云東臉色驟變,郭鳳更加惶恐。
“這不能吧?田主任可都答應好好的,現在他們倆已經去縣城談生意了,不能說變卦就變卦。那我們家云禮不是白忙活了?”
“誰說你們家云禮白忙活的,這事又沒定下來,田素娟是怎么跟他說的?”
“他們說,只要生意能談成,就讓我們云禮當石材廠的廠長。”
“那要是生意談不成呢?”
“談不成?……”郭鳳嘟囔著嘴,不知道該說什么。她只知道田素娟答應談成的條件,至于沒談成,肯定就沒條件可談。
“談不成你家云禮啥也不是,對不對?”卓云東又直勾勾地盯著郭鳳看。
事情談到這個份上,氣氛已經烘托地有了八九分。
郭鳳突然站起來,她扭身去打開衣柜,把胳膊伸到里翻找著。沒幾下,她從里面掏出一個布袋,一層層翻開,從里面抽出三百塊錢。
“書記,這是我的私房錢,你拿去買酒喝。這錢卓云禮不知道,你權當幫你兄弟一把。”
卓云東差點沒吐二兩血。
這個郭鳳是真傻,還是裝憨。
三百塊錢,買酒喝?他卓云東是缺錢還是少酒,亦或是拿錢買不到酒?
不過轉念再想,郭鳳有種行為表現,卓云東一點都不奇怪。當年她能指使卓二成去偷看女廁所,現在就為什么不能意淫卓云東缺酒喝?
卓云東看看郭鳳手里的三百塊錢,又看看郭鳳,他有些哭笑不得。
這是他當村支書的第三年,三年來他兢兢業業,一直想方設法地想把卓莊村再推向一個新高度。奈何卓莊村自身底子太薄,實在沒精力折騰。
自從接管村支書以來,他還沒在男女關系上犯過錯誤。從村主任到村支書,這么多年以后,唯一糊涂的一次,就是在玉米地里推翻了何文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