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你結過一次婚?”
“聽說?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又不是你當面講的,還不是聽別人說的。”
“是的,在老家。結婚兩年,我那時在縣城有個店。我姐結婚那天,我在老家處理家務,等我回到縣城,她已經跟人走了。”
“那只能說明她有眼無珠。”
“不是,我應該感謝她。沒有她,也就沒有我的今天。自從發生那件事,我就出來了。我在外流浪幾個月,后來被秦姨找到。那個時候我媽已經是胃癌晚期,我陪著她過完最后一個月。”
“這個我也聽說過一點。”
“我媽生前賣掉了她的屠宰廠,給我留下一筆錢,我就是用這筆錢,在高家灣盤下的養豬場。”
“怪不得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死守著養豬場不放手。當時以你的能力,到縣城項目干一圈,現在肯定能坐到我這個位置上。”
“那是你抬舉,我能有今天,全是誤打誤撞。”
“不對,你的養豬廠到今天,已經遠比我厲害的多。論實力,我們現在不是你的對手。”
“明天,陵西縣政府的人會帶著一份合作備忘錄,到我們養豬廠簽字。年后我們就要開始在陵西重新選址,再復制一個養殖基地。”
“羨慕的話我就不用多說了,我活到這個年紀,能活成這樣也就沒什么追求。反正以后就是你幫我掌舵,我幫你掙錢。”
“那我是不是還得客套一句:合作愉快!”卓青遠笑著說道。
“等我以后老了干不動的時候,直接把公司賣給你。留下一筆錢,給那些還能牽扯到血緣關系的人留點念想,以便他們給我養老送終。”
“做人千萬不要悲觀絕望。像我,從老家出來的時候,以為世界都是灰暗的。現在再回頭看時,一切都是過眼云煙。”
卓青遠和彭玉玲長篇大論亂談一通,中午他們又約幾人小聚一次。
天黑的時候卓青遠又趕回村里,第二天陵西縣政府的工作人員要到養豬廠簽合作備忘錄,這事他可不能缺席。
備忘錄簽完以后,青遠牧業正式邁出高家灣的第一步。
以前所有的構想,都是打嘴炮過嘴癮。而現在,卻是實實在在的向前跨出的一步。所有當初愿意留下,并且為此奮斗的人,都激動地流下了淚。
方平中在籌備和策劃公司年會時,還特意給自己編排一個節目。為這么多年的付出,他也特別想高歌一曲。
反正公司年會就是個游樂會,卓青遠也不管他們隨便他們鬧去。
熱熱鬧鬧的一場年會過后,養豬廠和屠宰廠就陸續安排放假,再組織值班留守人員。
“秦姨,我們什么時候走?”
“你不用年年陪著我。”
“我不是刻意陪著你,是我自己沒地去。”
“你不用刻意安慰我,我不會成為你的累贅。”
“等到哪一天你重新成家,那樣我就真的不用再牽掛你了,要不然,你永遠都是我的牽掛。”
“真酸!那就二十九走吧,回去過一天足矣。”
秦雪及時制止卓青遠的深情,他們都有自己的心事,如果秦雪及時不制止,難免會因這事再惆悵一回。
很多時候,一個人的情緒會傳染給另外一個人。
任何一種觸及靈魂的深刻感情,都是從理解對方的痛苦開始的。
秦雪把時間安排的這么滿,確實是因為有很多工作等著她去安排。
這一年多以來,她跳開了那個修羅場。
原以為離開即是遠行,會難舍、會絕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