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安從頭涼到腳。
她突然意識到,那個男人根本不是夢。
他在夢里說過,紀長安喜歡他身上的衣裳紋路,他便要送紀長安的。
想起夢中的種種,紀長安連細節都記得十分的清晰。
就連男人啃咬著她后肩的觸感,都真實的宛若在現實中發生過一般。
尤其是這沉香木的匣子中,還放著一頂黃金做的冠。
這頂黃金做的冠,與尋常女子戴的花冠又不一樣。
它看起來是蛇形的,但異常的華貴。
黃金做的冠上,還鑲嵌了大大小小的紅色寶石。
紀長安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修長的脖頸。
這頂黃金冠,看起來就很沉,她若是戴上這樣的冠,不出一個時辰,脖子就會酸痛。
可尋常時候,她也用不上戴這樣的黃金冠。
紀長安說到底只是一個商戶女。
雖然從小錦衣玉食的長大,但在大盛朝,她的身份地位與官家女子還是沒法兒比。
這樣隆重的黃金冠,她沒有場合戴。
即便是有盛大的場合需要她盛裝出席,她也不可能戴著這么華貴的黃金冠,出去搶那些官家女子的風頭。
“把它送回去吧。”
紀長安臉色蒼白的吩咐布莊掌柜。
那個邪門兒的孟浪男人送的東西,紀長安不可能要。
而且無功不受祿,她又為什么要收別人這么貴重的東西?
青衣急忙站出來,擺著雙手搖頭,“大小姐,不可不可呀……”
但問她為何不可,青衣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紀長安不搭理青衣。
她吩咐了布莊掌柜一聲,東西她是不會帶回紀家的,便暫存在布莊掌柜這里。
若哪一日布莊掌柜碰到了那位送東西來的男子,便將東西還回去。
布莊掌柜臉上的神色有些為難。
能將這么華貴的無價之寶送出手的人家,哪里會隨隨便便的要回去?
大小姐到底還是太年輕了。
布莊掌柜見識的人多,他常年在商場上與各色各樣的人打交道。
布莊掌柜便知道,對方根本不求財。
很有可能對方求的是大小姐這個人。
紀家雖然是大盛朝的首富之家,可地位十分的低下。
若對方要求的是大小姐這個人,紀家沒有任何的轉圜余地。
紀長安轉身匆匆的離開,布莊掌柜也只能深深的嘆口氣。
青衣看了看布莊掌柜手里捧著的沉香木匣子。
又著急的看了看大小姐的背影。
完了完了,大小姐連君夫人的袞服都不要。
君上要氣瘋了。
此時正巧,紀長安還沒有從布莊邁出步子。
便看到雙青曼帶著聞歡和聞喜那對龍鳳胎,從紀家布莊外頭進來。
“哼!”
看到紀長安,才五歲年紀的聞歡從鼻孔里冷哼了一聲。
他撇過了頭去,壓根兒就不想搭理紀長安。
紀長安眼中帶著冷笑。
上輩子的聞歡是她的養子,可是對紀長安一向態度很冷淡。
那個時候紀長安怎么就沒有好好的想想,為什么聞歡聞喜這一對龍鳳胎,一直對她這么不冷不熱的?
明明她已經將聞歡和聞喜,當成自己親生的孩子那樣疼愛,可這兩個孩子,就是與她親近不起來。
現在來看,在聞歡聞喜很小的時候,他們就很不喜歡紀長安了。
上輩子的紀長安怎么就沒有發覺呢?
雙青曼大概也沒有想到,會在紀家布莊的門口遇到紀長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