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的躁火在云層之中翻滾。
跪在地上的那個田叔,被冰冷的風吹的渾身發抖。
氣壓低的讓他腦子炸疼。
他不得不彎下腰來,雙手撐在地上。
受不了這種真切實在的威壓,田叔的鼻血一滴兩滴的落在地上。
他有種感覺。
自己今天只怕會死在這里。
站在田叔前方的青衣和赤衣,一動不動的。
等頭頂上的云層散去,她們的頭頂上才漸漸變得晴朗。
眾人松了口氣。
再回頭看向田叔,田叔已經歪倒在了地上。
鼻孔、耳孔都是血。
青衣的眼中露出輕蔑的神情。
這什么人啊?為什么能蠢成這樣?
他難道都不知道先看看氣氛,再跑出來指手畫腳?
君上的情緒非常糟糕,她們這些小嘍啰都只敢遠遠的站著,一動不動。
這個田叔實在勇氣可嘉哦。
但是后果也是相當慘烈。
“估計以后會比我們都要傻。”
赤衣蹲在田叔身邊,拿著一根小棍兒,戳了戳田叔。
青衣和立夏也一同抱著膝,蹲在田叔身邊。
他倆齊刷刷的點頭。
還咧著嘴笑。
太好了,紀府里有比他們還要傻的人了。
他們不是最墊底的那個了。
彩虹丫頭和立夏,興高采烈的抬著田叔去了她的房間。
立夏留在角門處。
而赤衣和青衣則回了大小姐的院子。
留下兩個一臉茫然的車夫。
大小姐呢?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大小姐是不是還在馬車上?
因為自從這輛馬車回來之后。
他們就沒看到過大小姐下車。
但是介于剛才那種恐怖的威壓,沒有一個人敢去大小姐的馬車里看一看。
甚至大家都不敢去關心田叔如何。
還是低頭默默的做自己的事吧。
發呆也好,做什么都好,總比最后搞成田叔那樣要強。
天漸漸的暗淡。
帝都城的人完全沒有在意,方才黑云壓頂的那一刻異象。
他們只顧興奮的討論著風雨樓。
討論著掌柜和聞夜松。
這風雨樓簡直就是個淫窟啊,在今天這么重大的日子里。
樓上樓下都在表演活春宮。
該看的,不該看的。
大家都看了個夠。
估計風雨樓的名聲,從此后要跟青樓掛鉤了。
而這其中,最高興的就是風雨樓的對家。
同樣走雅調的白鶴樓,也想承辦一年一度的詩會。
能夠匯聚天下文人墨客的詩會,在哪里舉辦,哪里就是文人心中的圣地。
可是這等圣地,如今被風雨樓的掌柜和聞夜松親手玷污。
讓白鶴樓掌柜怎么不高興?
連夜,白鶴樓的掌柜就備上了大禮,準備往紀府去一趟。
哦,白鶴樓也是紀家的產業。
“聽說大家主今日將風雨樓掌柜的周大娘子帶了回來。”
白鶴樓掌柜一路備禮,一路交代自己的媳婦,
“我看紀家的天要變,你也做好準備,原先紀夫人定下的,不一定就是永恒的。”
紀夫人在的時候,紀家沒有別的女眷,掌柜娘子們都不能憑借著內宅關系,為自己手里的產業要到什么好處。
如今不同了。
白鶴樓掌柜娘子頓了頓,說,
“要不,我去見見大小姐?”
“我也好幾年沒見過大小姐了,若是能在這時候見見大小姐,安慰安慰她。”
“大家主肯定對我們白鶴樓的印象好過風雨樓。”
詩會是怎么定場地的?
就是因為那位天子近臣,文學大儒與紀淮的感情深厚。
所以將詩會年年交給紀家去辦。
場地的選擇,是紀夫人在世的時候,就定下的風雨樓。
這風雨樓的掌柜,對紀夫人是忠心耿耿。
那現在呢?!
紀夫人都死了這么多年了。
風雨樓憑什么年年都能舉辦詩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