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財不外露。
少給紀長安裁剪幾件新衣,少打扮點兒,也少招惹一些人。
紀淮深以為然。
所以對于紀長安這個女兒,紀淮空有一腔憐愛,卻任由元錦萱明著為了紀長安好。
實則極為苛待紀長安。
“大小姐,你打開院子的門,讓我們進去伺候你,哈哈哈哈。”
墻頭的小廝,沖著紀長安做出下流的手勢,隔空對著紀長安的胸。
一抓一抓的。
這讓人熟悉的一幕,讓紀長安的臉上,不由得浮出一絲冷笑。
她知道自己身在夢中。
如果不是夢里的話,這樣不堪的,任人踐踏的上輩子,她寧愿立即死去。
也不想再重新經歷一次。
這是上輩子,和聞夜松成婚后的那一兩年。
在這之前,紀家早就已經被架空。
只等紀長安和聞夜松成婚之后。
紀家的下人小廝們,丫頭婆子們,漸漸無所顧忌,露出了他們猙獰的真面目。
這個時候的阿爹,因為思念元錦萱,神智大多時候都不太清醒,能幫到紀長安的時候很少。
紀長安孤立無援,每天晚上都不敢輕易入睡。
生怕墻頭的那一些無禮小廝,會當真闖入她的院子來,對她做些什么。
她的身邊沒有丫頭伺候。
那些她從小養大的丫頭們,一個個的都圍繞在雙青曼和聞母的身邊。
根本就不管紀長安如何。
外人很難想象,如紀長安這樣的大小姐,在自己的家里,居然過得四面楚歌。
甚至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人人都可以爬她的墻頭,對她說些下流的話。
甚至把她當成個青樓妓子一般的調戲。
說出去,誰會信?
可在紀長安的家里,就是如此。
奴大欺主不是她慣的,是紀淮慣的。
是元錦萱的有意為之。
是雙青曼的指使,是聞母的旁觀。
也是聞夜松對她拒不低頭求和的報復。
上輩子的紀長安,抬頭只能看到紀府上空那四四方方的一片天。
低頭,就是紀府的這一畝三分地。
她不知如何御下,不懂怎么持家。
什么恩威并施,什么兼容并濟......她統統不知道。
她茫然的接受了阿爹千挑萬選給她的夫婿。
做夢都沒想到,聞家的人進了紀家后,一切都開始不受控制。
她的處境愈發艱難,她除了把自己鎖在一方院子里,才能阻隔那些惡意的話語與傷害外。
她在這一時刻,其實什么都做不了。
這個時候的紀長安,連身邊發生了什么,她都沒有想明白。
很快,記憶中那條黑色的蛇,游上了墻頭,沖著趴在墻頭想要翻墻而入的小廝們,吐著蛇信子。
“嘶嘶。”
小廝們原本躍躍欲試,想要翻過墻頭,調戲調戲這位帝都城第一美人。
但被那條黑色的蛇,嚇的紛紛從墻頭跌下來,哇哇叫著跑遠。
紀長安依舊站在院子里,看著墻頭的蛇君。
三角形的黑色蛇腦袋,偏過來,血紅色的豎瞳蛇眼里,帶著小心翼翼的看著紀長安。
上輩子,她其實也被嚇的跑掉了。
她慌張的都沒有好好兒的分析過,蛇君其實是來幫她的。
她只是出于本能的害怕。
那么黑,那么粗的一條蛇,沖著紀長安吐蛇信子。
是個正常的人,都會害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