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小廝順道踹了紀婆子一腳,
“你個老不死的東西,居然還敢對大小姐的命令質疑。”
“你不知道現在紀家歸大小姐管嗎?”
紀婆子知道啊,但是從始至終,她根本就沒有把紀長安放在心上過。
什么家主不家主的,以前紀淮當家主的時候,紀府里頭也都是下人們說了算。
更何況現在換成了紀長安,紀婆子就更沒有把紀長安當成一回事了。
紀婆子被小廝推了一把,又被踹了一腳,渾身疼的不行。
她踉蹌著站起身又要往院子里沖。
結果就是被兩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廝,再一次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紀婆子這回是真的急了。
事關她兒子的命,她一定要阻止紀長安帶走她兒子。
紀婆子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沖進紀淮的院子里。
無論她怎么大聲的喊叫,紀淮在院子里就是聽不見。
一群文人在里頭風花雪月,唱鬧喝酒。
紀婆子的聲音被湮沒。
她被推倒撞擊的遍體鱗傷。
杜鵑沖過來,哭著撲到紀婆子的身邊,
“婆婆,他們的馬車已經走了。”
紀婆子如遭雷擊,轉身,跌撞著、嚎哭著,沖到紀長安的院子門前,
“大小姐,我兒子如今神志不清,他的手根本就做不了重活。”
“你讓他去深山里頭伐木燒炭,你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嗎?”
她不干,她好不容易才帶著兒子進了紀府。
她才要開始過好日子啊。
深夜,紀婆子的哭喊聲,在院子里回蕩。
紀長安沒有回應。
倒是驚蟄在青衣的陪伴下走出來。
她臉上的巴掌印,在院門前的燈籠映照下,還清晰可見。
驚蟄面無表情的站在臺階上,對頭發凌亂的紀婆子說,
“大小姐吩咐了,這是看得起你們家的紀有德,才安排了他去做這么重要的事。”
杜鵑扶著紀婆子搖頭。
紀婆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大聲的罵,
“什么看得起不看得起的?別以為我老婆子不知道,你們這就是在徇私報復。”
青衣笑著叉腰,一副小人得志的高興樣兒,
“大小姐就是在報復你打驚蟄姐姐的臉,怎么樣?”
這又沒什么不能承認的,反正現在紀家是大小姐在做主。
大小姐明目張膽的在打擊報復。
就是她們這幾個彩虹丫頭都看出來了。
就只有這個紀婆子和杜鵑,還以為大小姐是個好欺負的。
打了大小姐的人,就是在打大小姐的臉。
大小姐表面上一聲不吭,回頭就戳紀婆子的肺管子。
把紀有德發配到深山里頭燒炭。
就問紀婆子這個做阿娘的,現在難受不難受吧。
紀婆子往后退了一步,她的哭喊叫罵聲戛然而止。
仿佛才被點醒一般。
紀婆子有種不敢相信的震驚感。
這是刻意打擊報復?
這是紀長安成了心的讓她生不如死?
“不,我......不......”
紀婆子想說什么,她突然找不到自己此時此刻,該說些什么話了。
她的腦子里,一直都在回響著青衣的話。
紀長安在報復她。
紀長安在報復她。
紀長安怎么能報復她?
她,她一直以為紀長安是個軟柿子,隨便捏就好。
結果兒子被送去深山,還是她闖下的禍?
良久,紀婆子才嘴硬的囁嚅,
“大小姐她,她就不能善良些,讓我羞辱踩低嗎?”
“她不應該有這么重的報復心,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這樣不能吃虧的性子,對大小姐的名聲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