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門緩緩打開,跪在地上的杜鵑抬起頭,目光落在紀長安的身上。
她憔悴顯得蒼老的面容上,透著一抹驚艷與復雜的神色。
但這個時候,任何斥責紀長安鋪張浪費的話語,杜鵑都不敢說。
她只是跪在地上晃了晃上身,“大小姐。”
哭喊了一整個晚上,杜鵑的嗓子都要說不出話來了。
紀長安站在院子里,恍若天上神女那般的遙不可及。
紀婆子跪著上前,一晚上加上一個上午的時間。
早已將她的所有傲氣都磨了個干凈。
她痛哭流涕,“大小姐,求求您了,您放過我兒子吧,他會死在山里的。”
紀長安垂目,面無表情,宛若一座精致絕美的玉雕,
“哦,那也是為了主子死的,屆時我會賞你一筆錢。”
“不多,也算我這個做主子的一番心意。”
紀婆子肝膽俱裂,渾身冒起了一股戰栗感。
她高昂著頭,仰望著高高在上的紀長安,
“大小姐,千錯萬錯都是老奴的錯,您放過我兒子,啊啊啊。”
她的頭磕在地上。
紀長安,“不太響。”
紀婆子重重的磕下去,咚咚咚的沒磕幾個頭,就把自個兒的額頭給磕破了。
她的哀求聲不斷。
紀長安卻不為所動。
她抬起手,青衣和赤衣便為大小姐搬來了一把太師椅。
紀長安慵懶華貴的坐下,繼續看紀婆子磕頭。
蔡菱走過來,看到這一幕,站在一旁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來。”
紀長安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朝著蔡菱招手。
蔡菱一臉復雜的上前,恭恭敬敬的向紀長安行了個禮,
“給大小姐請安。”
紀長安笑著,將身子歪向蔡菱,姿態間雖然懶,但卻另有一種嬌軟美感。
“蔡姨娘,你瞧這個紀婆子,明知道我不會放過她兒子,卻不停的磕頭。”
說著說著,紀長安迭麗的臉上,笑容更大了些。
有種孩子般的快樂。
“你說她逗不逗。”
蔡菱汗毛都豎了起來,她覺得......她覺得紀婆子把自個兒磕的頭破血流,這一點兒都不好笑。
但紀長安又笑的太美,太動人心魄。
這一幕有種莫名的驚悚感。
蔡菱艱難的點了點頭,不敢再看紀長安,
“逗,很逗。”
“我就說吧。”
紀長安賞給蔡菱一個“你有眼光”的表情。
正在這個時候,從紀長安的屋子里,黑玉赫走了出來。
蔡菱來不及驚訝,一個千金大小姐的屋子里,怎么會有個大男人。
黑玉赫走到紀長安的背后,雙手從后握住了紀長安的雙肩。
紀長安回頭,沖著黑玉赫笑靨如花。
黑玉赫俊美的臉上都是寵溺,“乖,做的好。”
他覺得寶貝開心就好。
如果這老虔婆磕的寶貝不開心。
他還能讓紀婆子給他的寶貝,現場表演一個腦袋開瓢,腦漿迸裂。
蔡菱渾身都在細細的發抖。
她不敢問,不敢看,甚至不敢揣測黑玉赫這個男人。
此時此刻,蔡菱十分的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來找紀長安?
好可怕。
過了會兒,紀長安起身。
身后的橙衣和綠衣,急忙彎腰幫她抬著裙裾。
“蔡姨娘,你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她撇下黑玉赫,高高興興的就往院子里走。
連紀婆子磕頭懇求她的樣子,紀長安都不看了。
以后只要她想,她隨時能夠把紀婆子叫到面前來。
讓紀婆子給她表演一個磕破頭,跪地哀求。
現在紀長安跟蔡菱說正事兒要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