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安這才低下頭,雙臂舒展的圈著黑玉赫的脖頸。
她在他仰起的臉上,輕輕的親了一下。
說好了只親一下。
但是在紀長安輕觸過后,黑玉赫又出爾反爾了。
“嗯?”
他偏了偏俊美的臉,示意寶貝親他的唇。
紀長安紅了臉,悄聲的說,“這在外面。”
哪里有人這樣黏糊的?
身為蛇君,這樣腆著臉求她親他,他就不怕被他的蛇族笑話?
黑玉赫不動,漆黑的眸子只望著紀長安。
她的心軟了,低頭,將唇貼在他的唇上。
為什么不能應他?
他陪了她兩輩子,護了她兩輩子。
不就是要她主動的親他嗎?
紀長安想滿足他。
花瓣撲簌簌的落,地上很快就積攢了一層梨花花瓣。
黑玉赫在梨花香中,閉上了他的眼睛。
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在他的胸腔中炸開。
沒有人能夠體會到,夫人給他的,是怎樣一種驚天動地,山崩地裂的情感。
這是曾經充滿了戾氣的黑玉赫,根本體會不到的。
他能戰九州,萬族廝殺的混沌期,他戰無不勝,從無敵手。
天道成形,斥他致使血流成河,殘殺弱小。
黑玉赫嗤之以鼻。
他沒覺得比他弱小的,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萬事萬物,實力為尊,強者掠奪弱者,有什么錯?
天道說他不知世間美好,不通情事,無憐憫之心。
笑話了哈,小螞蚱也美嗎?
憐憫?他憐憫一些撲上來想吃他的螻蟻做什么?
世間哪兒有美好?戰場上敵人飆出的血倒是美的。
除了無盡的廝殺外,黑玉赫沒覺得這九州哪兒美了。
金銀珠寶亮閃閃的東西,倒是能看上一看。
可看多了也就那么個意思。
緊接著,人間被劃分出來,獨居九州一隅。
天道拿他沒辦法,只能打發他到人間反省。
黑玉赫沒覺得自己有什么錯,等他過了反省期,回去還能繼續干翻天道。
可是現在,黑玉赫不想和天道對著干了。
他看到了天道口中所說的美。
夫人美。
夫人身后的花也美,夫人的身子也美。
夫人給他鬢角邊簪的花,是那一樹的梨花中,最美的美。
黑玉赫睜開了眼,依舊望著他的夫人。
紀長安的唇,稍離了他一些。
她的指尖輕撫黑玉赫的眼睛,微微的笑,
“真傻。”
她覺得黑玉赫這樣子,就像是在仰望某種信仰一般。
虔誠的就連眼中磅礴深邃的欲,都是干凈的。
干凈而純粹的,只想與她陷入情欲之中。
這讓紀長安覺得,那樣的孽海沉浮也神圣了起來。
元啟宇找到茶舍來的時候。
紀長安已經被黑玉赫抱進了茶舍二樓的一間包間。
她枕在黑玉赫的腿上,聽著茶舍下面,有來自南方的小調在彈唱。
這間茶舍因為臨著水泊,環境空曠雅致。
客人雖然不多,但還挺得一些附庸風雅之輩的青睞。
青衣來報,
“那個元啟宇說聞家的人已經將大小姐您告了。”
“他特意來找大小姐,要為大小姐尋個萬全之策。”
紀長安閉眼嗤笑,
“他這人就像是一條水蛭,逮著點血腥味就巴上來不放了。”
就算是閉著眼睛,紀長安都能猜出元啟宇打的算盤。
一個小小的聞家,能怎么撼動紀家?
他們住了紀家這么多年的宅子,地契都是紀家的。
他們有什么理由去告紀長安?
這種狀子京兆府也接,還讓元啟宇巴巴兒的追著紀長安的行蹤出了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