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冀也沒有看他。
就好像李孟嘗并非是在他對說話,而是在看著面色陰郁的寧海潮,一切的驕傲自滿在被人擊破之后,都會出奇的脆弱。
寧海潮此刻就像是一只濕了毛的大公雞。
“昨天你在我的店鋪牌子上留下了一道劍痕,那是初次見面的見面禮,今天我也回了你一份見面禮,只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鐘聲已經停歇,但圣鐘的紋路卻依舊光芒大放,在這一刻顯得那樣刺眼。
寧海潮目光冷漠:“你的禮物太重,以后有機會,我會回禮。”
李子冀淡淡道:“肯定會有這個機會,聽說樂游山的五座劍碑風景獨秀,說不定哪一天我會去見識見識。”
寧海潮嘴角掀起一絲危險的弧度:“到時候我一定會好好的歡迎你。”
桃花依舊笑春風。
飄起的花瓣碎屑落在地上,然后被風卷著重新飛到天上,就像是一個從來都不會結束的循環,只是滿山桃樹再度凋零下來,細枝上再也看不見一片桃花。
時間還剩下最后兩刻鐘,所有人都在安靜的等待著,時間結束后,就到了百年大祭最后的圣鐘刻名之時。
圣鐘刻字是圣皇和皇后兩個人親自主持,這也是進入到小洞天之后兩位日月第一次有所動作,參與進來。
圣皇的臉依舊是看不清且記不住。
皇后的臉上沒什么表情,雍容華貴,似乎對這場桃鐘祭的結果渾然不在意。
“三千院的弟子從來都很不錯。”
圣皇看著李子冀,開口夸贊了一句,他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壓下了所有的光亮,世間一切的神圣似乎都匯聚在這位帝王的身上。
你的目光無法看向他的身后,因為圣皇本身就是一座無法翻越的高山。
李子冀行禮表示尊敬,石臺上的其他人身體也是隨之變得筆直,這就是圣皇,當他不想被人注意的時候,那就沒人能注意他,當他需要走出來的時候,同樣也沒人能夠忽略他。
“百年大祭,圣鐘與國運相連,未來百年你在修行路上會有國運相伴,走的會比其他人更順暢些。”
圣皇看了一眼圣鐘,圣鐘上出現了一張金色的旨:“刻下你任何想刻下的名字,這場百年大祭便結束了。”
“任何名字?”
“朕說過,任何名字。”
四周之人面面相覷,包括儒山的那兩位大修行者都是眉頭輕皺,如果圣皇什么都沒說也就罷了,可這特意提出來任何名字,是什么意思?
李子冀抬頭看著那張寫了十二個名字的金色圣旨,十二個相同的名字。
虞況。
這是圣皇的名字,這也是李子冀第一次知道圣皇的名字。
但他卻沒有立刻動筆,而是在想著圣皇剛開始說的那句話,未來百年自己修行都會有國運相伴....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之前憐月說過,只有名字被題在圣鐘之上的人和其所在勢力,才能享受國運相伴。
時間不會等人。
在這樣的事情上縱然心里有無數的大膽猜測李子冀也不會沖動的付諸行動,他抬起筆,依舊寫下了虞況兩個字。
圣朝建立一千三百年,從第一年的大祭到現在,圣皇的名字被寫在了圣鐘之上十三次。
從未改變,這代表了圣朝對待這位帝王的信任態度。
當這兩個字浮現旨上,石臺上每個人眼中深藏的神情都不一樣,能來到這里的人代表的都是圣朝之內最出色的修行勢力,這些人的存在建立了支撐圣朝的一根根柱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