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的結局注定無法改變之后,那么首先要考慮的就是如何才能取得最大的利益,與利益比較起來,誰是兇手,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洗劍宗希望誰是兇手。
簡單的處理結束,所有人都是收斂了各種情緒,跟在苦渡大師等積沙寺僧人的身后朝著彩云山南走去,在那里有一片山坳,是舉辦佛會的地方。
出了南院之后,積沙寺便不會在禁止那些沒有收到邀請的人,任由這些人遠遠跟在后面,揚名也是佛會舉辦的目的之一,自然不會厭惡人多。
山路不太好走,尤其很窄,將人群拉成長長的一條,每個人走得都很慢,大家都很清楚,彼此全都帶著心事,氣氛詭異的讓身后那些遠遠吊著想要湊熱鬧的小勢力之人都是感到焦躁不安。
寧海潮的死本該掀起驚濤駭浪,為何這些大人物們卻變得這般平靜。
哪怕佛會的確即將開始,可也不該交代的如此草率,這些大人物在想什么?
很多人都皺著眉想不通這一點,只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感覺上像是要變天了似的。
李子冀拉著果果的小手,與顧春秋并肩走著,他們走在最后,離各大勢力都有一段距離。
“殺死寧海潮的人永遠也不會被查出來。”
在經歷過生死,看見過生死之后,他對于死亡這種事情談不上太多情緒,只是再度想起了李孟嘗的那句話,所有人都可能是棋子。
寧海潮也是。
顧春秋望著前面那些人的背影,目光中帶著冷淡:“佛門可能是兇手,因為他們想看見圣朝內部因為這件事斗起來。”
“神教同樣可能是兇手,他們的目的與佛門是一致的,甚至洗劍宗長老也可能是兇手,死了一個寧海潮,洗劍宗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開始對你我動手。”
顧春秋嘴角帶著冷笑。
寧海潮死和鄧九齡死是不一樣的,就像是擺在臺面上和處于陰影里都是不一樣的,顧春秋殺鄧九齡之所以讓洗劍宗只能干瞪眼說不出話來,是因為鄧九齡被殺死之時是刺殺憐月公主的殺手身份,洗劍宗與其撇清關系都來不及,哪里還敢因此挑釁三千院?
但寧海潮不同,寧海潮是站在臺面上的,光明正大的身份,沒犯過任何錯,與李子冀交手被重傷,夜里便死了。
洗劍宗可以光明正大的朝三千院要交代,誰也阻止不了。
哪怕是后續發生激烈爭斗,那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平靜的圣朝或許會因此被撕開一道口子,這是神教與佛門都樂見其成的一幕,在禪院之前,那些大人物們為何一個個表現的不同尋常?
因為他們全都想到了這一點。
唯有梨園和武夷山不希望這種隱患發生,所以梨園先生的臉色才不太好看。
很多事需要的往往就是一個正當的借口,世上大部分都是如此,虛偽且真實。
“甚至寧海潮自己也可能是兇手,他兩次敗在了你的手上,知曉此生都不可能再勝過你,偏執之下便賭了自己的命,設下這么一個局,給了洗劍宗對三千院發難的借口。”
顧春秋的眼中又閃過了淡淡的譏諷:“所以到底是誰殺了寧海潮,這件事永遠也不會有答案。”
李子冀當然也想到了這些:“看來洗劍宗真的愿意當一把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