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山頂上綻放的佛光之外,無相和尚的死什么都沒有帶來,甚至都不如李子冀放的那把火動靜來的更大些。
這個世界還有許多秘密是自己所不知道的,甚至就連顧春秋也未必知曉全部,李子冀看著死去的無相和尚,伸手摸了摸果果的小臉。
他的臉上沒有恐懼。
四周圍觀的人群臉上卻滿是恐懼之色,異教這兩個字所代表的份量實在太重,那么無相和尚就不該死的這么輕易。
他們的恐懼源于想不通,當你明知道異教就出現在你的身邊,卻不知道異教到底要做什么事情的時候,這種對未知的恐懼就會無限放大。
已經有人開始滿頭冷汗,想要尋個借口直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看看四周發現沒人移動,于是也只能咬著牙硬撐,心里卻在祈禱著佛會趕緊結束,也在懊惱自己就不該來湊這個熱鬧。
“算他明智,給自己選了個體面的死法。”
武夷山長老冷哼一聲,嗓門很大,似乎是在給那些心懷恐懼之人一個解釋,也是在給自己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
的確,身份暴露,面對二十幾位五境大物,不自己動手死的體面些,難道非要等別人把你打死才滿意?
這似乎是唯一的選擇。
彩云山距離金陵城只有區區的一百三十里,對于一位五境大物來說,這段距離彈指間便可抵達,無相和尚剛剛圓寂不久,兩道身影就已經踏空而來,出現在了場中。
眾人目光看去,躁動不安的內心悄然間安穩了許多。
“金陵刺史鐘離,圣朝察查司,陸之道。”
顧春秋看著忽然出現的兩個人,臉上也是多出了一抹笑意,開口介紹著他們的身份。
并不是所有的城池之主都是刺史,類似于遂寧那種小城,最高級別的官員也就是知府層次,只有如同金陵,朝歌,洛陽這樣的大城,才會設置刺史之位。
并且圣朝官員最重要的是治世之才,看的是治國安邦的能力,修為境界不是關鍵因素,類似于金陵刺史這種又有能力,修為境界又高的,只是少數。
而察查司則是專門負責處理異教的地方,這一千五百年以來,察查司探子遍布各地,從來沒有一刻懈怠,眼下忽然得到有關于異教的消息,自然要第一時間來到現場。
“佛門還真是深藏不露。”
二人落地,陸之道去查看了無相和尚的身體,金陵刺史鐘離卻是說出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為之色變的話。
山坳間的焦土還散發著余溫,鐘離這句話卻冷的嚇人。
武夷山長老摸不著頭腦,心想無相和尚不是都已經死了嗎?怎么又和佛門扯上了關系?
他想要問一句,正打算開口就瞧見梨園先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武夷山長老立刻閉上了嘴,但還是想不明白。
聰明人已經想明白了。
積沙寺這些年來一直都在金陵城外附近弘揚佛法,廣收信徒,金陵刺史鐘離早已經瞧不過眼,正如圣朝內沒有神教的位置一樣,只怕鐘離心里也早都起了要將佛門趕出去的念頭。
這次所有人都在為異教的出現感到震驚,但鐘離在驚怒之余,還想了更多。
哪怕是苦渡大師發現了無相和尚的身份,促使其主動圓寂,但鐘離不在乎,他只在乎一件事,無相和尚出身佛門,現在被查出是異教的奸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