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冀道:“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判斷我有沒有說謊的?”
陳草想了想,然后道:“在樂游山,從來沒有人對我說謊。”
“所以你就認為樂游山外的人也不會對你說謊?”
陳草呆了呆,顯然沒想過這個問題,站在門口沉默了很長時間,直到風鈴接二連三的不停響起方才問道:“那你撒謊了嗎?”
李子冀搖了搖頭:“沒有。”
陳草道:“那很好。”
說完,她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猶豫。
憐月公主臉上帶著驚色,她自己本身也是個修行天才,當然不會去驚訝陳草的修行天賦,而是驚訝陳草這個人。
“我萬萬想不到,她竟然會是這樣一個人。”似乎是覺得這句話有些沒表達足夠清楚,憐月又接著補充道:“一個如此奇怪的人。”
......
......
“她真有這么奇怪?”
三千院里,顧春秋聽著李子冀的話,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滿臉的不可思議。
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
二師兄正在看著李子冀拿過來的字帖,臉上滿是贊嘆:“你知道世界最大的不同之處在哪里嗎?”
顧春秋搖了搖頭。
二師兄微笑道:“那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不同。”
每個人和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所以出現什么樣的人都是有可能的。
李子冀想著清風雅舍里的那場談話,然后道:“陳草應該從來沒有下過山。”
顧春秋點了點頭:“陳草不僅沒有下過山,她甚至還是一名劍癡,除了劍什么都沒有,這次能夠因為寧海潮下山,還是因為寧海潮是她的朋友。”
“而像她這樣的人,朋友本身就是極少的。”
李子冀嘆息一聲,感慨道:“所以像這樣的人,無論性格有多么奇怪,都顯得不那么奇怪了。”
天下聞名的劍道天才,洗劍宗掌教的女兒,天賦實力甚至還在寧海潮之上,卻是一個下山會迷路,第一次見面就對陌生人的話深信不疑的邋遢姑娘。
“希望年后的劍試不是動輒分生死的比試,否則的話,我還真不想殺她。”
李子冀說道。
顧春秋嘲笑一聲:“你倒是有信心,她這樣的人只是不懂人情世故,不代表也不懂劍,你們兩個打起來,說不定誰殺誰。”
“不過你這字寫的倒是越來越好了。”
顧春秋走到二師兄身旁低頭看著那幅字帖,眼中帶著淡淡的欣賞,他本身就是一個愛字之人,否則當初也不會主動花二百兩在李子冀的手上買一幅字。
“你來三千院,應該不是單純說這些吧?”顧春秋橫了李子冀一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