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費爾南多先生。”蘇無際說著,輕輕一拉慕千羽的胳膊,轉身走向了飛機。
“誰是你女朋友了?”慕千羽抿了抿嘴,小聲說道,“不要亂講呀。”
嗯,嘴上雖然是在否認,可那喜滋滋的樣子,可絕對騙不了人。
蘇無際摸了摸鼻子,哈哈一笑,說道:“我讓費爾南多配合好我女朋友的工作……當時也沒說是你啊。”
慕千羽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死直男。
她做出了一個以往幾乎從不可能做出來的動作——伸出手,輕輕地掐了蘇無際的胳膊一下:“那還能是誰?”
蘇無際說道:“你都說了不是你,那么……是誰還重要嗎?”
慕千羽眼光微垂,咬了咬嘴唇,輕聲說道:“當然重要。”
蘇無際哈哈一笑:“你呀你,就算現在不是,以后也早晚得是。”
慕千羽的笑容重新在臉上漾開,她雙手背在身后,腳步似乎都變得輕快了許多:“那可不一定,我說不定會拒絕呢。”
蘇無際說道:“那你可不一定能抵抗得住,我的攻勢很猛的。”
慕千羽輕笑:“好啊,等有機會,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猛。”
說完,她才意識到這句話里可能有某些歧義,便下意識地紅了臉。
…………
費爾南多望著兩人的背影,眼神有些復雜。
這復雜的眼光倒不是因為追求美人兒無望,而是忽然覺得,腳下這片國家的命運,已在不知不覺間,于安第斯山的隆隆炮聲和精妙算計中徹底改變了航向。
隨后,費爾南多對著那兩個年輕的背影微微鞠了一躬,便上了車。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名叫韋雷斯,是現任的國防部副部長。
他原先并非費爾南多的心腹,卻在三個陸軍師被調往安第斯山東麓之時,與部長索納塔據理力爭,以至于直接被逮捕,強行關了起來。
費爾南多重新掌權之后,這位剛直不阿的副部長也恢復了自由。
而等待著他的,顯然是無比光明的前途。
“總統先生,這些華夏人還會不會繼續插手咱們的國防事務?”韋雷斯說道,“咱們得想辦法擺脫他們才行。”
三個師被打沒了一半,即將上任政府軍副總司令的韋雷斯感覺到十分肉疼。
這雖然是他們有錯在先,但想要讓委內瑞拉人完全忘記這場傷痛,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費爾南多卻直截了當地否決了這個觀點:“這種不理智的話就不要再說了。禁錮黑淵的陰影還籠罩著委內瑞拉的大地,你覺得,這個時候,我們有的選嗎?”
車隊緩緩啟動,駛離機場。當重返總統府時,費爾南多推門下車,卻并沒有立刻進去。
他獨自站在門前,仰起頭,靜靜地凝視著眼前這棟宏偉建筑。目光落在那標志性的紅色屋頂,看了許久許久。
夕陽的余暉正灑落屋頂之上,將那紅色渲染得愈發深沉、愈發醒目。
半晌,費爾南多才帶著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怪不得……這房頂的顏色,一百多年來都如此鮮紅。”
“原來,是華夏的紅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