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后,蘇無際駕駛著這臺車,在里約的復雜街道上故意繞行了好幾圈,隨后才駛入了一家位于萊伯倫街區的小型私立醫院。
這個街區,是名副其實的富人區,擁有整個拉丁美洲最昂貴的房價。
蘇無際顯然提前做好了安排,直接從后門開進去了。
他把武田羽依抱下了車……只不過,這一次,用的是常見的公主抱,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粗暴地把她夾在咯吱窩
武田羽依身體僵硬地靠在蘇無際的懷中。
以兩人此刻復雜難言的關系,她絕對不可能主動伸手環住對方的脖頸,只能任由自己的身體懸空,被動地將所有重量交付于這雙差點置自己于死地的手臂。
沒有經過繁瑣的窗口排隊掛號,蘇無際直接帶著武田羽依從醫院側門進入,穿過安靜的走廊,來到一間早已準備好的手術室,將其輕輕放在手術臺上。
一名神情嚴肅的中年女醫生和兩名護士已經等在里面,沒有多余的寒暄,立刻開始檢查武田羽依的傷勢。
蘇無際并未走出去,因此,女醫生也沒把武田羽依的上衣完全脫下來。
血污浸透的繃帶隨后被剪開,露出了那歪歪扭扭、甚至明顯有些發炎紅腫的縫合傷口。
女醫生仔細看了看,隨后皺了皺眉:“感染初期,縫合技術……很糟糕,必須立刻清創,重新縫合。”
她隨后看向蘇無際,似乎是在征求對方的意見。
武田羽依躺在床上,燈光有些刺眼。
她偏過頭,看到蘇無際抱著雙臂,靠在門邊的墻上,目光平靜地注視著整個過程……這目光既不像是關心,也不太像監視,更像是在評估一件物品的損壞程度。
“那就給她重新清創縫合吧。”蘇無際隨后補充了一句:“用麻藥。”
武田羽依松了一口氣。
她其實是個怕疼的人。
如果蘇無際存了故意折磨她的心思,不給她用麻藥的話,武田羽依也就只能硬忍著,活活把這罪給受了。
蘇無際的聲音里不帶任何的情緒,又說了一句:“把她衣服全脫了,檢查一下身上還有沒有其他隱蔽的傷口,全清理一遍。”
武田羽依有些抗拒地低聲說道:“沒必要……”
她可不想在蘇無際面前把自己徹底暴露了,那會讓她心中本來就深重的屈辱感加倍放大。
“萬一有個沒發現的傷口感染惡化了,你因此而死了,我花的這些力氣不就都白費了?”蘇無際冷笑:“我可不想讓牧歌所有的心血付諸東流。”
頓了頓,蘇無際的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愚蠢之極。”
說著,他轉過了身,面對著門,背對著手術臺。
看著蘇無際轉過身,武田羽依抿了抿嘴唇,也不再糾結了,起碼,醫生和兩個護士都是女的。
隨著麻醉劑注入身體,左肩那火燒火燎的劇痛漸漸變得麻木。
這并不是全麻,武田羽依能感覺到器械在傷口上操作,卻不再有難以忍受的痛感。
只不過,這種部分身體失去掌控的感覺,反而放大了她內心之中的脆弱和孤立無援。
武田羽依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蘇無際,他依然維持著那個背對著自己的姿勢,沉默無聲。
“你始終在這里站著,是怕我跑了?”武田羽依忽然輕聲開口,聲音因麻醉而帶著一點飄忽。
蘇無際沒有轉頭,語氣里滿是嘲諷意味:“你跑得掉嗎?”
“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