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趙清歡也爬上了天臺,站在警察的后面,一眼便看見抽著煙的陸仁,輕輕嘆了口氣。
陸仁的父母走了之后,他拼命的工作,賺錢,服務員,洗車工,送快遞,以及送外賣,他紅了眼一般的去賺錢,只為每個月能多還一點。
他是個很倔的人。
答應的事哪怕再難,他都會做到。
他從醫院跑出來,讓她做一杯奶茶,只為了給這個小男孩送來。
小男孩是要跳樓么?
怪不得陸仁這么著急,找了幾條街,打了幾十遍那個打不通的號碼,才找到這里。
“傻瓜……”她的眼中全是溫柔。
竇雙眉頭輕皺,看了身旁穿著黃色外賣員衣服的陸仁,問道:“你……爸媽也走了?”
“嗯,七年前。”
“還留下兩百萬的外債?”
“是的。”
“那你活到現在是挺不容易的。”
“……”不想跟這孩子聊天了。
“故事編的不錯。”竇雙嘴角勾起一絲弧度,“不過忘記告訴你了,我的智商測試分數是180,你覺得我會是那么容易騙的小孩子嗎?”
陸仁:???
“你先通過送奶茶接近我,然后在我表現出想要這個小腦斧畫的時候,你突然反套路了我,故意引起我的好勝心,隨后不斷引誘我聊出自己的心里話,是不是?”竇雙說道。
陸仁蛋疼的又吸了一口煙。
竇雙接著說:“然后你聽到我爸媽走的消息,摸清了我想跳樓的原因,隨即想通過同病相憐來勾起我的同情心,接下來你是不是該教育我說你有著和我一樣甚至比我慘的人生,卻仍舊活得好好的,希望我能振作,是不是?”
陸仁斜眼看了他一眼。
“怎么,被我說中了?”竇雙譏笑道。
“現在我只想抽完這根煙,然后拍拍屁股走人。”陸仁微微一笑,說道:“之所以跟你說這么多,不過是想跟你要一個好評罷了。”
“那你快點抽。”
“好。”
兩個人不說話了,一個人抽煙,一個人發呆,四條腿在天臺上來回擺動。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底下圍觀的群眾傻眼了,這特么怎么又多了一個跳樓的?
何厚德站不住了,馬丹的他們倆到底在搞什么?
隨著時間的推移,煙絲燃燒到了盡頭,發出茲茲的聲音。
“抽完了嗎?”竇雙問道。
“嗯。”
“為什么還不走?”
“也不是不想走,就是我打小就特么恐高,現在兩腿有點發軟。”
“那你剛剛干嘛坐下來?”
“我看你坐在這以為風景不錯呢……”陸仁撇撇嘴抱怨道。
“……”竇雙嘴角抽搐了一下。
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回頭看了一眼,眼睛里露出一絲厭煩。
“何隊,心理醫生來了。”心腹民警連忙低聲對何厚德道。
何厚德大喜,終于把救星給盼來了,這十幾分鐘被這個送外賣的給嚇死了。平時脾氣很硬的他,感覺過了今天可能再也硬不起來的樣子。
心理醫生不緊不慢的上前問道:“什么情況?”
“男孩父母雙亡,估計心理可能有點自閉,有憂郁癥的可能,跳樓趨向很明顯。”何厚德的語速很快。
“我來跟他聊聊。”心理醫生很淡定的點點頭,抬腳走上前兩步,這個距離剛剛好,不會讓患者心理過于緊張,也不至于產生疏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