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是活人。\"
凌晨三點,暴雨初歇。
劇場外,警燈紅藍閃爍,像一場盛大的謝幕。郭麒麟手臂縫了十二針,卻拒絕擔架,執意站著。謝莜莜陪他,兩人并肩,看向被押上警車的林峻生——
老者背影佝僂,銀發被雨水打濕,貼在頭皮上,像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謝懷瑾站在不遠處,手里握著那支錄音筆,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陳放走過去,拍拍他肩:
\"謝董,辛苦了。\"
男人卻搖頭,聲音低啞:
\"不辛苦,是贖罪。\"
他抬頭,看向女兒,眼底浮起一層極淡的水光,卻終究沒走過去,只抬手,沖她晃了晃,像告別,又像承諾。
救護車門關閉前,郭麒麟忽然伸手,把謝莜莜拉上車,聲音低啞:
\"陪我。\"
醫護人員識趣地退到前排。車廂里,只剩兩人并肩而坐,雨珠順著車窗滾落,像無數細小的淚。
男人側頭,看向女孩,聲音輕得像嘆息:
\"謝莜莜,我疼。\"
謝莜莜伸手,輕輕抱住他腰,額頭抵在他肩窩,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疼就哭,我不笑你。\"
郭麒麟卻笑了,低頭,唇貼在她發頂,聲音低低地,像把整片夜色都揉進去:
\"不哭,你在這兒,我舍不得哭。\"
他抬手,指腹擦過她眼尾,一字一頓:
\"等案子了結,我們寫個新劇本吧,名字就叫——\"
\"《雷雨夜之后》。\"
謝莜莜閉眼,唇角彎出細小的弧,聲音輕得像夢:
\"好。結局我來寫——\"
\"山河無恙,故人歸,\"
\"我們,回家。\"
救護車駛過長安街,霓虹被雨水洗得發亮,像無數顆墜落的星。
車廂里,少年與少女十指相扣,掌心相貼——
那里,一道舊疤與一道新傷,交叉成一個小小的\"十\"字,像命運畫下的坐標,卻也被他們親手,改寫成新的方向。
而遠方,天光乍破,朝陽正升起——
照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像一把剛剛鑄成的鑰匙,\"咔噠\"一聲,
打開了,真相之后的新世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