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禪院家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垃圾堆,一個臭不可聞、骯臟到極致的垃圾堆。
非術師者非人。
這不是什么玩笑話,禪院家不是術師的族人只有一種未來,那就是成為覺醒了術式的同族的侍從,當然也可以稱之為仆人。
基本上那個垃圾堆分為了三個階層,最上面的當然是那些覺醒了強大術式、能夠成為將來家族頂梁柱的族人,他們享有最好的待遇,以禪院這個姓氏為榮,是真正意義上的‘禪院’。
而第二個階層就是那些術式不夠出色,窮極一生也最多夠到二級術師的族人,他們會加入俱留軀成為給家族效力一生的工蟻,其中佼佼者或許還有機會能夠加入‘炳’提升自己的階級。
再有便是最后一個階層,也就是禪院甚爾所在的這里,他們從小都是作為前兩者的仆從存在的,長大后要么接著在禪院家維持狀況,要么成為禪院家在俗世的工具人。
不過甚爾是特殊的,因為完全沒有術式和咒力、同時又出生于宗家,他受到的歧視與欺凌遠超過那些沒覺醒術式的同族。
他嘴角的傷疤就是曾經小時候被其他禪院騙入了家里封有咒靈的訓練場,但他的天與咒縛為他帶來的不僅是無窮的歧視,它還帶來了能夠讓他反抗的力量。
小孩子嘛,連咒術都沒學會多少,就更不用提掌控自己的術式了,于是甚爾憑著一雙拳頭打遍了同齡人,正當他覺得以后都會好過很多、這些術師也不過如此的時候。
他所迎來的是來自大人的鎮壓,非術師就要有非術師的覺悟,肉體強大又如何?沒有術式、沒有咒力,連咒靈都無法看見,那就是廢物!
好在雖然像甚爾的這類人地位不高,但禪院家還不至于餓死他們,畢竟“非人”也是有他們的用處。
那就是加入俱留軀成為最低級的戰斗人員、俗稱炮灰,祓除詛咒想要對目標咒靈有準確的情報要怎么做呢?不是觀察試探,而是讓其他人真正和那只咒靈打上一場,戰斗中術式作戰方式什么的就能一眼明了。
這就是俱留軀存在的意義,也是禪院甚爾存在的意義,可哪怕他完成的再出色,甚至可以手持咒具滅殺那些咒靈,但甚爾的地位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母親在生下他的時候就死去了,父親是一個標準的禪院,于是偌大的一個禪院家,竟然沒有一個能夠讓甚爾感到親切的人。
而就是這么一個地方,他不是沒有想過要報復他們,但想到最后卻發現并沒有什么意義,你生在一個垃圾堆、厭惡著這里,那么離開就是了,一腳踢翻它有意義嗎?
況且怎樣的報復才合適呢?禪院甚爾曾經對禪院家的恨若追究到底的話其實來源于‘愛’,源自一個孩子得不到愛反而被欺凌孤立才生出的恨。
但當甚爾想通了之后就不一樣了,他從來不是那種婆婆媽媽兒女情長的人,禪院垃圾就堆成一座垃圾山好了,關他什么事?反正這些年為那些家伙做的事也夠償還了,到時候賺夠點錢離開垃圾堆不就好了。
他又不是沒有實力活下去,倒不如說正相反,如果不是一些壞習慣的話,甚爾光做那些暗殺、祓除詛咒等任務就足夠活得比絕大部分人好了。
至于殺掉禪院家的高層,也就是那些他從未稱呼過的長輩們,如果看見他們死掉甚爾會很幸災樂禍,但要是讓他去動手殺掉他們……
“為什么、為什么要我去殺掉他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