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這個我們指導員教過,我們來這里趕走侵略者,保家衛國。”
“別叫我首長,叫我秦(一聲)哥。”
“我有親哥,不過比我現在還小的時候就餓死了,叫你親哥不太吉利。”
“你小子哪里木頭了,粘上毛比猴兒還精,一點兒虧也不吃。”
“秦哥,那人做啥子給我個水壺,我這兒帶著呢。”
“背著吧,又不沉,就當是帶個護身符。”
“他做啥子要幫別人養孩子?”
“你哪來那么多為什么,閉嘴!聽我口令,123,跑步前進!”
祥瑞開始讀轉場旁白,陳一鳴睜開眼睛,目光卻投向了并排坐著的李明亮和劉東君。
從讀臺詞的狀態來看,兩個學生演員都給出了水準以上的表演,值得一句夸獎。
前者是稚嫩的學院派演法,一板一眼全是小品練習攢出來的行動模板。
陳一鳴和老段幾番調教的結果,也只是讓他盡可能地展現松弛,但是輪廓感依舊若隱若現。
說起來也有趣,華國三大表演學院,無不標榜自己是斯坦尼體系的傳承。
然而華國從三大畢業的科班演員,大多數入圈之后用的卻是表現派的技法,掏出來的都是現成的套路,跟斯大師的體驗派不能說一點兒邊都不沾,只能說毫無關系。
反倒是非三大出身的段一寧、侯永,屬于標準的體驗派技法,講究體驗式生活、沉浸式代入,把自己化為角色本人。
陳一鳴很理解三大學院的苦衷,體驗派耗時費力又考天賦,不適合當前浮躁的娛樂圈,而表現派的技法更容易理解和練習,學個三成應付小屏幕拍攝就完全夠用。
讓學生自己選,表現派勝出毫無懸念。
<divclass="contentadv">幸好劉東君在讀高中時就被陳一鳴薅了來,還沒來得及進魔都戲劇學院“接受科班教育”。
小劉同學現在稱呼自己為段門大弟子,修煉的是“段氏體驗派”。
老段一部戲一個演法純屬天賦異稟,嚴格意義上跟斯坦尼體系也有些差異,同一個場景,侯永與他的演法內在驅動多半不一樣,而且爭論起來還各有各的理。
劉東君跟著老段別的不說,松弛感學得頗見心得,雖然跟師傅對戲的時候明顯處于下把,但是松弛感并沒有絲毫變形,這就很難得。
很多演員甚至部分中年戲骨,也能做得到表演松弛,但是只限于自身處于上把的時候,一旦節奏被帶走或是氣場被壓制,從心態到表現照樣會緊繃進而變形。
只能說小劉同學在起步階段遇到了一個好師傅,別管加入科班之后前路如何,這種隨時隨地的松弛感千金難換,劉東君可以受益一輩子。
在陳一鳴浮想聯翩的時候,祥瑞已經交待完過場劇情,傳令二人組在589高地一側的山坳,驚愕地目睹了一片升騰而起的耀目火光與黑色煙塵。
劉東君:“秦哥,前頭著火了,咱們還要往前走嗎?”
段一寧:“當然,那里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劉東君:“啥子東西搞得?都燒破天啦。”
段一寧:“凝固汽油彈,不知道陣地上怎么樣了,加快速度。”
祥瑞讀著旁白,“跟著一個哨兵,兩人來到山腰處的一個半露天掩體,見到了陣地指揮員張連長。”
張毅右手比出一個六,擱在耳邊模擬講電話,語氣無比嚴厲。
“你嚎什么喪,我問你傷亡了嗎,我問的是,炮怎么樣了?
什么?炮彈只搶出來一半?怎么搞的?跟你說過多少遍,炮彈深埋,分散存放,怎么會損失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