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大腦袋,我要斃了你!”
說了個“啪”的擬聲詞作勢摔上電話,張毅轉過頭看向段一寧,不陰不陽地讀臺詞。
“秦參謀,怎么來589了,我們這兒電臺、電話都好著。”
“借條路,過河!”
“我這里沒路,好走不送。”
“我有團長的命令,張連長,請你配合。”
“過河?你曉不曉得,昨天半夜2連一個排擱我這兒摸黑過河,全被打死在河里,尸體我撈到現在才撈回一半!”
“我有團長的命令,過河去天馬山傳令,請你配合!”
“昨晚我丟了一個班,報銷了一門機關炮,今天又挨了兩輪炸彈。
現在你和我說,你要白天大搖大擺過河?
怎么過,飛嗎?”
“那是我的事,麻煩張連長派人帶個路。”
張毅緊緊地繃著臉,死死地盯著段一寧,良久,他突然咧嘴笑了出來。
“行!你們敢過,我就敢送。”
桑平客串的通信員適時插話,“報告!連長,火已經壓滅了,二排的防炮洞給燒塌了,5人受傷,6班的副班長……”
張毅臉上的笑容瞬間收了,死死盯著桑平,急躁地喊著,“樊鋼怎么了,說話!”
桑平垂著頭壓著嗓子小聲回答,“犧牲了。”
張毅“砰”地踢了一腳椅子腿,狂喘著粗氣不知道該把氣往哪里撒。
“又一個!我草他娘的堅果耗子,你去,給我把茍大腦袋喊來,老子轟死它個媽賣批的油挑子!”
命令剛出口,他的聲音又陡然低沉下來,“站住!前令撤銷。
去跑步通知茍排長,把機關炮和炮彈給我藏嚴實嘍,再出紕漏,我把他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接著他轉向劉東君,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小兄弟,看什么吶?眼都直了。”
劉東君沒被張毅劇烈的節奏變化帶跑偏,依舊木木地說道,“看那個,這種紙我沒見過,上面印的就是堅果字嗎?”
張毅恍然大悟一般拍了下腦袋,“看我,忘了招待客人了,來拆了嘗嘗,上禮拜繳獲的堅果餅干。
依我說,跟咱們后方送上來的差逑不多,我琢磨著,堅果啊,也不比咱華國強多少!”
段一寧開口打斷,“張連長,不用了,我們隨身帶了干糧。這餅干你收好,堅果的壓縮餅干確實比咱們華國的扛餓,你們人多,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張毅:“屁的不時之需,不吃就拿上,你都說了頂餓么,前面更需要。”
段一寧繼續推辭,“張連長,這小子論吃就是個無底洞,帶多少都不夠他造的,給他嘗嘗味兒就行了,剩下的你還是收起來吧。”
張毅:“能吃好,能吃是福氣。小兄弟,來把這幾包都揣上。
路上要是遇見敵人,拿一塊含嘴里,就不怕出聲暴露了。
聽說書先生講,這叫銜枚疾走,正好應景。
走吧,咱們出發,我送你們去河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