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沒想好道中人
導演的想法,跟我陳一鳴有什么關系?
好吧,這只是陳一鳴內心的吐槽,以此舒緩一下急迫的心情。
他怎么可能不著急呢?
導演沒想好就讓演員一遍遍地自己演,直到演出接近自己內心感覺的效果?
汪嘉偉這么干可以毫無心理負擔,陳一鳴可不行,至少現在的陳一鳴還不行。
事實上,在前幾場重頭戲拍完之后,他就察覺到了電影現實走向與自己內心想象的分歧。
盡管在開拍前,他已經與主創進行過多次溝通,互相交流各自的想法并達成共識。
但是攝影機一開動,劇組一運轉起來,產出的素材就不再由他掌控,而是不可避免地有了“自己的靈魂”。
也許是脫胎于歐戰的《1917》本質上就不適合反映半島戰爭,也許是反戰主題與華國人對戰爭的底層認知格格不入,也許是軍人背景的演員終究無法脫離自身三觀的潛移默化。
總之《1951》拍攝近半,陳一鳴在大腦里主觀拼接出來的成品,跟自己最初的設想已經大不一樣,跟原版的《1917》更是風馬牛不相及。
陳一鳴追問,“你師傅幫你設計過這場戲怎么演了,對嗎?”
不過前世的陳一鳴有一個優點,足以讓今生的陳一鳴受益終生,那就是他不要臉。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在陳一鳴的心目中,這些形象與李玉成的劇中同位體石磊一樣重要。
陳一鳴看向悶頭苦思的劉東君,因為是帶妝彩排,因此他身上披掛整齊,零零碎碎的東西一樣不少。
所以他一臉誠懇地向林蕭和桑平討教,“桑老師,林哥,你們覺得這場戲應該表達些什么?”
跑過來的小劉同學一頭一臉的汗,橫貫鼻梁的是一條明顯的黑色印跡,濕毛巾帶著土綁在臉上,干了又濕濕了又干,都起檁子了。
<divclass="contentadv">讓劉東君坐下,又扔給他一瓶水,陳一鳴等他喘勻了氣才開口問道,“木頭,伱演的時候是怎么想的?”
看著還真不像是反問和嘲諷,難道是真心問我們的?
左側腰后是李明亮遞給他的水壺,現在上面有幾個明顯的窟窿。
一方面是演技調教方法的缺失,比如老張的那些神聯想,就不是他可以張嘴就來的。
結果作為主筆的陳一鳴,卻陷入迷茫了。
另一方面是對自身的藝術直覺缺乏自信,不具備作者型導演根深蒂固的藝術偏執。
他筆下的主人公應該怎么往下走?他不知道!
或者說,他不確定自己這個導演,是應該強硬地貫徹一己之見,像之前幾場戲那樣事無巨細,還是應該聽從段一寧的意見,放任劉東君“自由創作”。
他這個導演,希望通過這場穿越毒氣區的戲,表達些什么呢?
陳一鳴放緩節奏,嘗試著給他來一點啟發,“木頭,你回想一下體驗生活時的狀態,如果不是在戰場上,而是在家鄉的山溝溝里,天黑之后你是怎么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