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板作為港商,對于房地產的各種套路那是熟極而流,陳一鳴三言兩語他就明白個通透,當即點頭表示同意。
至于另外一個投資方,總政旗下的金盾影視,那就更加不必解釋了,楊老板跟金盾也合作過,當然知道在內地拍戲,軍方做靠山有多少便利。
陳一鳴倒是沒想著找野爹,他是為了搭上個老關系,方便他繼續找部隊戰士當群演。
《木蘭》比《1951》場面更大,片尾的大決戰,按照歷史記載是十幾萬人的超級大陣仗。
陳一鳴不是拍《大決戰》,當然用不起這么多人,但是幾千號群演是底線,再少就寒酸了。
對于大佬來說,錢、人兩項聊完,其他都是小事。
《木蘭》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幾人開始喝茶閑聊。
楊老板是個茶道中人,聊起茶來頭頭是道,聽說陳一鳴喜歡喝綠茶,當即盛情邀請他去港城做客,到時候用珍藏的六安瓜片招待他。
聊至中午,楊老板謝絕了午宴告辭,3人送別楊老板,回到辦公室說體己話。
直到此時,馬二爺才道出他內心真正的擔憂。
“一鳴,關于劇本那條副線,你是怎么考慮的?
我知道你不想讓電影陷入情情愛愛的俗套,可是以我看來,去掉副線只保留大戰西突厥的主線,電影的內容也已經足夠充實。”
陳一鳴本來也沒指望藏住自己的“私貨”,因此他很直白地答道,“馬叔,歷史電影想讓觀眾代入,就一定要在角色與觀眾之間建立起情緒連接。
而且,我總是覺得,歷史電影不該止步于史實的還原,它理應傳遞出更為現代化的寓意。
不是我刻意要把門閥貴族立成靶子,借此表達某種民粹思想,而是木蘭作為一名平民將領,其成長本身就不為權貴階層所容忍,爆發沖突是遲早的事。
<divclass="contentadv">所以木蘭卷入武則天主導的政斗,是一個合乎邏輯的發展,如果我們接受故事背景從北魏到初唐的轉換,那么就要遵從這個歷史大勢。”
陳一鳴緊盯著馬二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馬叔,我們可以橫向比較一下熟知的那些影視符號,伱不覺得華國缺少標志性的經典人物,特別是具有時代精神的經典人物嗎?
以往的木蘭改編,總是著眼于對孝道的宣揚,這樣不是不好,只是還不夠好。
木蘭和武則天一樣,是華國古代歷史中少有的事業型女性,具備突破傳統忠孝道德框架的反抗精神和獨立意志,現代人很容易與之產生共鳴。
更難能可貴的是,木蘭的故事自平民始至平民終,比起高高在上的女皇帝,更貼近當代的普通人。
所以,我任性地希望,《木蘭》可以有更高的追求,木蘭本身也可以具有更復雜的特質。
想要闡發孝道和親情,華國史書上有茫茫多的范例,動用木蘭太過浪費了。
不管《木蘭》成功還是失敗,至少我的這次改編,給業界確立了一個創造性的先例,告訴他們木蘭不止是北魏的一個孝女,更是一個貫穿華國古代史的多元化的文化符號。
而且這將是面向世界推出的一個不走迪士尼低幼路線的花木蘭,華國人自己的花木蘭。”
陳一鳴一通略帶情緒化的發言,搞得對面的馬二爺既有些動容,更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