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推或拒,花了一刻鐘時間,陳一鳴總算把前臺妹子打發走,再一摸茶杯,發現都冷透了。
陳一鳴現在只覺得,參加亂七八糟的活動也好,拍廣告當評委賺外快也好,都算不上什么消遣。
唯有去年在全世界逛游唐人街那幾個月,確實讓他找到了一點樂趣。
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日子過得太單調,不是拍電影就是在籌備拍電影,如今勉強算是財務自由,何必像上滿弦的鐘似的一刻不停呢?
是不是該找個女朋友了?
結果陳一鳴的遐思剛剛有了點苗頭,就想到了被他扔在皇城鎮的《木蘭》劇組,以及敦煌和襄城的兩個日程表上的外景地。
哦對了,還有尚余一條長尾巴的《情書》。
想到這里陳一鳴又頹了,茶也沒心思喝,扣上電腦就出了辦公室。
他一溜煙兒跑回家里,親自動手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然后把工作拋到腦后,在游戲室里玩兒到了后半夜。
不說別的,當晚睡得賊香。
陳一鳴一覺睡到自然醒,樓下吃了早飯才施施然趕往魔影廠,走進剪輯室時,不出所料祥瑞跟王素秋已經在了。
兩人有些奇怪陳一鳴將近中午才到,但也沒說什么。
不過等到真正開工,陳一鳴的作風直接調轉了一百八十度,讓兩人更加詫異。
陳一鳴依舊壓著祥瑞不讓她亂蹦,但他也不再對王素秋指手畫腳,而是給予其充分的授權與尊重,由著老王放手施為。
其實《情書》的剪輯已經接近尾聲了,大致框架已定,而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陳一鳴也信得過王素秋的功力。
監視器上的畫面里,隨著女主從家長會的不快追憶中恢復,她再一次拿過紙筆,給男主回信。
<divclass="contentadv">電影也由此進入最后一次回憶,高二下半學期,金秋十月的運動會。
萬幸的是魔都的春秋天差距不大,因此四月時拍攝運動會的戲份,做做后期冒充十月問題也不大。
運動會前,沒人愿意報名參加最難的長跑,不得已之下,女主自己報名參加3公里,而男主隨后主動報名了5公里。
之后幾天,兩人每天在放學后結伴練習長跑,有了一段真正獨處的時光。
這里鏡頭的處理是介于夢幻與現實之間的意境,祥瑞對整部電影的鏡頭語言拿捏得恰到好處,看到現在,陳一鳴感受到了導演希望觀眾感受到的情緒。
男主視角的主觀美化,與女主視角的刻意疏離,在回憶里雙線匯聚的這場戲,達到了色彩與基調上的中和。
兩人的“獨處”依舊充斥著若即若離的情感張力,男主跑動的速度更快,因為他希冀著那一次次的重疊與超越。
下一刻節奏猛地走向滑稽,男主三兩圈過后原形畢露,女主趕上來與氣喘吁吁的男主肩并肩,主動放慢速度帶動著男主堅持下去。
夕陽西下,拉長了兩人的影子。
運動會當天,女主首先上場,延續了一貫的優秀,順利拿到名次。
而男主則在女主的見證與全班同學的加油助威聲中,越跑越慢直到步履蹣跚。
顯然,短時間的突擊練習并沒有什么卵用,男主的天賦也根本就不在跑步方面。
祥瑞倒是把男主的掙扎完賽拍得有夠熱血沸騰,追身視角與女主特寫往復切換,不論是終點線兩側同學生動的表情,還是女主在整部電影中第一次暴露出來的真性情,都賦予了這個段落以非同一般的感染力。
隨著男主沖線后的白光淡出,回憶的部分就此結束,兩個主角的情感羈絆,也就此被標注上了一個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