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條是中規中矩的敘事性鏡頭,張毅是敗戰的部將,余榮光是積威的可汗,雖然推進了劇情,實際上卻是各演各的。
這其實怪不到老余頭上,因為根本就沒有給他預留試戲的時間,他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演了一個戲路之內的上位者而已。
<divclass="contentadv">第二條兩人都進行了調整,烏戈在全片第一次表現出了驚惶的內在,而在之前的戲份里,盡管屢遭主角挫敗,但張毅一直表現得胸有成竹。
而余榮光根據張毅的意見,精準地暴露了一點色厲內荏的意味。
確實都是好演技,兩人給出的情緒恰到好處,為之后賀魯的倉皇逃跑打下了基礎。
意外之喜在于給站在旁邊的秦芷蕾抬了一把轎子,讓下一刻小姑娘的請戰不再是螳臂當車,而是義無反顧。
雖然戲的氣質很獨特,但是陳一鳴覺得味道有些不對。
這樣處理整場戲的調子是向下的,節奏走向過于平緩,或者說太順理成章了。
幸好演員自己也覺察出了問題。
對講機里傳來王威的請示,陳一鳴回復同意。
再次開拍,依舊從烏戈滾鞍下馬跪地請罪的鏡頭開始。
一字排開的監視器里,傳來現場多個角度的畫面。
左手邊第二個監視器是張毅的特寫,陳一鳴一眼就注意到了表演風格的轉變。
此前張毅一直是收著演的,可能是為了貼合烏戈這個人物的陰冷氣質,他的面部表情很克制,主要靠眼神和眉峰傳遞情緒。
這一次張毅一反常態地調動了臉上的全部肌群,嘴角、臉頰、鼻翼、眉間,不自然的抽動暴露出人物內在不受控制的情緒,外表的鎮定顯然處于崩潰邊緣。
而與之前通過發散的眼神來傳遞內在的驚惶不同,這一次張毅的眼神卻是空洞到底的。
軀殼般的外在告訴陳一鳴,這個人已經被擊垮了。
接戲的老余也換了演法,挺直的背依舊挺直,眼神放空瞇縫起來,越過身前的烏戈看向遠處,仿佛直視著步步逼近的唐軍。
片刻之后,余榮光收斂眼神凝聚神光,看向左手邊的秦芷蕾。
“我們還沒有敗!我們要告訴唐人,草原的勇士,才是天下第一的鐵騎!”
他拔出長刀搭在秦芷蕾肩上,“去,殺死木蘭的唐騎,反敗為勝!”
一直配合著張毅“瞎胡鬧”的老余,終于暴露出了戲霸本色。
這回他不僅改了演法,還改了臺詞,跳過了與身前張毅的對戲,直接找上了秦芷蕾。
兩個大男人的飆戲搞蒙了秦小姑娘,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不是應該我主動請戰的嗎?
幸好秦芷蕾還知道導演不喊咔就要一直往下演,倉促之間她來不及現編臺詞,選擇了最直截了當的應對方式。
你跳我也跳!
她右手折臂當胸微微躬身,一言不發撥馬而走,舉刀過頭向下一揮,一馬當先地躥出隊列。
在她身后的群演們總算等到了約定的“暗號”,紛紛打馬跟上,匯成一條騎兵長龍。
崔放指揮三號攝影機拉出一個大遠景。
特寫鏡頭下,余榮光面無表情地瞇著眼看著草原女將揚塵遠走,這才撥馬領著剩余騎兵走了一個反方向!
張毅連滾帶爬地上馬,跟在余榮光身后倉皇逃竄。
末路英雄與奸詐梟雄無縫切換,老余用短短兩個特寫,就展現出了自己亦正亦邪的寬闊戲路。
人在外頭,勉力一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