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把祥瑞當時對自己的“劇本解讀”復述給趙小叨,實話實說他并不贊同,但趙小叨同為妹子,也許聽了會有共鳴也說不定。
“伏導給你的角色加上一條暗戀線,也許并不是因為她認為邏輯上應該有,其實有沒有并不重要,現實生活是多樣的,并不講邏輯。
不要覺得事業與愛情必然是合二為一的,理性邏輯無法統領感情世界,事實上女人把面包與愛情分得很開,優渥的生活是一碼事,對愛情的追尋是另一碼事,兩者并沒有必然聯系。”
祥瑞在跟陳一鳴討論劇本的時候,同樣認可陳一鳴闡述的底層邏輯,但她是女人,視角天生就跟陳一鳴不同,她反倒覺得這個故事很夢幻,很有拍成電影的價值。
討論到這里基本上也就進行不下去了,因為再說就傷感情了,所以陳一鳴才會說《夏至五百天》是祥瑞的故事,跟他本人幾乎毫無關系。
這也是陳一鳴把《與莎莫的五百天》定義為愛情教育片的原因。
但是這種剝離社會關系的討論,顯然是難以為繼的,在幾度拉扯與轉折之后,導演還是不得不把男主的事業還原到故事中來。原片是男主視角,只描述了囧瑟夫對當下工作的否定與不滿足,而沒有涉及任何女方的需求與意愿。
囧瑟夫在《莎莫》中的前后變化,就屬于后一種,原片對男女主的社會關系都進行了大幅的簡化與抽象,試圖在一個極致簡單的框架內討論不同性別對愛情的看法。
你不覺得片中的男女主和女死黨,都有這樣一種品質嗎?
男主認定了一見鐘情就是愛情,從頭到尾都沒變過,你扮演的女死黨,則把陪伴當做是愛情,至于女主,誰能說對另一半品性與能力的要求,就不是一種堅持呢?”
趙小叨聽得若有所思,陳一鳴見自己的嘴炮似乎要奏效,又趕緊打補丁,“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看法,伏導真正的意圖,需要你跟她深入討論。”
<divclass="contentadv">妹子笑了笑直接轉了話題,情商確實高。
“陳導,謝謝你愿意聽我說這么多,伱是我見過的最不高冷的導演。”
陳一鳴笑道,“你這是捧著豬頭擺錯了廟門啊,找你演電影的是伏導,不是我哦。”
趙小叨擺手道,“不是不是,我當然感激伏導,只是她很忙,我不大敢去打擾她。以前我跑龍套的時候,揣摩臺詞想不通也去找過導演,他們可不像你這么耐心,總是三兩句話就把我打發走了。”
陳一鳴無語,我在這里無事一身輕,當然不介意跟你閑聊天,你要是進到《第十三層樓》的片場,管保叫你知道什么叫做陳導在場群邪辟易。
陳一鳴不信眼前這個混出頭的龍套不懂這個,但人家愿意捧著你說話,拆穿了就太不上道了。
于是他翹翹嘴角沒說話,把眼神轉向了監視器。
趙小叨很識趣,讀出了陳一鳴“端茶送客”的潛臺詞,不過她在起身告辭之前,又最后問了一個問題。
“陳導,你有什么建議給我嗎?現在我每天都能得到各種各樣的建議,實在不知道該聽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