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由內向外拍,視角跟隨蹲在電腦椅上的貓咪,先扭頭看打開的房門,然后追隨進來的光線跳到床上再跑到門外。
不需要找一只“聽話”的貓咪,因為這一鏡是第一人稱視角,運鏡模擬出貓咪的運動軌跡即可。
真格的貓主子只需要在下一鏡出場,撞在女主腿上時切回第三人稱視角,只拍路過女主跑出門就行了。
第四場依舊是黃米米的獨角戲,她需要呈現出一定的復雜情緒,介入厭惡、失望與無動于衷之間,陳一鳴啟發黃米米時,描述為“因為所剩不多的感情所以選擇暫且忍耐。”
黃米米追問,“什么樣的感情,愛情、親情還是友情?”
陳一鳴笑答,“別管什么感情,你先表現出來再說,”
如果說女主的房間代表了陳一鳴為未來的“預言”,那么女主丈夫的房間則意味著對過去的“執念”,這里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古舊收藏。
比如古早的游戲主機,電腦桌上的大腦袋顯示器,散亂的桌游卡牌,惡靈古堡游戲全部8套重置版碟片盒等等。
黃米米在這個房間里的動作同樣要精確且自然,因為每個動作都銜接著有目的的鏡頭定格,至于床上躺尸的老公反而是最不重要的部分,因為不需要露臉,所以干脆放了個塑膠模特代替。
出人意料的是,這場需要攜帶特定情緒的戲,黃米米的表演完成度卻相當高,保了兩條陳一鳴就挑不出毛病了。
轉場時妹子走得蹦蹦跳跳很是雀躍,制片助理問她有什么訣竅沒有,黃米米的回答讓周圍眾人紛紛絕倒。
“也沒什么啦,我演的時候代入的是我媽周末叫我爸起床時的狀態。”
好家伙,屬實是孝出強大了。
接下來要拍的是一段群像戲,設定上女主住在城郊的一個高檔小區,黃米米沿著小區步行道走到小區門口的候車處,那里聚集著幾個同樣等車的鄰居,地面的人與地下車庫的車雙線剪輯,人在輕松聊天,車在有序排隊,通過這一幕表現汽車自動泊出駛至候車處的全過程。
群演都是就近在魔影廠找的資深演員,應付這一小段戲毫不費力,黃米米至此才體現出她的天賦,跟一坨車墩老油條搭戲毫不怯場。
更難能可貴的是,拍這一段時妹子依舊延續了醞釀了一天的“精確”,而且已經有了些外表隨和內里刻版的味道了。
這說明黃米米已經找到一點女科學家的感覺了。
當然,人的戲簡單,不等于車的戲不麻煩,無人駕駛這種事可不是道具師搞得定的,試驗了遙控、小綠人兒、人力車夫等多種方式之后,陳一鳴選擇了最保險的軌道方案。
在場景上方拉鋼索,地面鋪軌道,然后用垂直鋼索連接車頂的鎖扣,帶動車殼子前進。
這個方案理論上沒問題,但拍起來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演員、車輛、攝影機三方配合,稍有差錯就得重來。
等陳一鳴喊過的時候,已經是隔天凌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