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在于,新的負債式運營的商業邏輯下,我們只有押寶大制作這一個選項嗎?
5000萬投資2億票房的項目,鉑爵都能同時運作兩到三個,比如《非常嫌疑人》,風險不算大,利潤也不低。
而3億投資15億票房的項目,比如《木蘭》,鉑爵只能兩年整一個,風險更是不可同日而語,屬于祖墳冒青煙的運氣。
選哪個不選哪個,不是價值判斷,而是事實判斷。”
陳一鳴哐哐哐一通輸出,然后擰開一瓶礦泉水慢條斯理地喝著,靜待反饋。
今天參會的不是官員就是老板,經濟學都是必修,陳一鳴講的也不難理解,只是他們受限于過往的行業慣性,沒從這個角度想過而已。
會議室里響起了嗡嗡嗡的交頭接耳聲,顯然大家都在討論著陳一鳴的這番“高論”。
主席臺上傳來一個聲音,“小陳,照你的說法,國產大片就不拍了嗎?”
陳一鳴扭頭看去,說話的是一個“標準”官員裝束的中年女士,名牌上只有葉靜怡三個字,連頭銜都沒有。
她坐在沈大佬的外側,跟陳一鳴隔了整個主席臺,看過去只能見到半個側臉。
剛進會議室時陳一鳴還有些奇怪的,看位次應該是某個協會的,但是名字和長相陳一鳴都毫無印象,后來跟牛老哥聊起來之后,他也就不再想了。
壓下心頭的困惑,陳一鳴老老實實地回答問題,“當然不是不拍了,特效大片是產業制高點,本土化是必需的,三哥的寶萊塢也不只有歌舞片啊。
只不過現階段沒必要一窩蜂,應該掌握一個度,大片不是砸錢就能拍出來的,設備、技術、人才、管理都得跟上。
問題是國內現有的幕后力量撐不起同時開太多大項目,電影工業的配套不是流水線,光靠砸錢砸不出來。我之前跟許可導演聊過,他的仙俠大片特效都得專門開發專門制作,不是隨便挑一家特效工作室就能搞定的。
有人說可以像前些年那樣從海外請人,對此我不反對,但是沒必要,特效這東西吧,在我看來就像止痛藥,吃多了會有耐藥性。
一方面是技術的進步會越來越慢,另一方面觀眾對特效的新奇感也會越來越低,當下流行的好萊塢漫改電影已經快要觸碰到極限了。
關鍵問題是,咱們的觀眾也被好萊塢大片洗了好些年了,他們同樣有耐藥性,而且因為文化隔閡忍耐度還更低。
你要說拍國產大片賺情懷分,那也只有特效最牛逼的少數幾部電影賺得到啊,其他國產大片還是炮灰。所以我覺得,現在跟好萊塢拼特效性價比太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