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最有眼力見,當先道“愿與賢弟共成大事”
張飛趕忙道“俺也一樣。”
其余隨眾雖未言語,卻也是輕輕發出聲音,表示愿意。
簡雍長嘆口氣,嘀咕道“行行行,那俺也一樣,俺也一樣,俺也一樣,行不”
劉儉將隨身的一個號角交給簡雍,道“稍后,我與玄德,阿飛分三面去村外放火,你若見火起,就盡管吹響這個號角”
“你怎么隨身還帶這個東西”簡雍仔細地端詳著那個號角“還是羚羊角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啊。”
“我平日里自然是不會帶這東西出門的,這不是打算送給公孫伯圭的禮物么昔日咱們在涿縣郊外,有戍卒操練吹角,那調調你也聽過,想來一會讓你吹出來不難為你吧”
簡雍得意道“戍卒操演,我從小也不少看,漢軍的進攻角調,我雖模仿不完全,卻也八九不離十,只是用這一個角吹,未免有些假了。”
劉儉轉頭看向劉備“玄德兄覺得如何”
劉備在這時展現出了一定的軍事天賦,他篤定道“這單角之聲若是吹給咱們聽,定然露怯,但對面不過是太行賊寇和鮮卑散卒,莫說他們在黑夜中倉促難辨真假,就算他們聽出是假的,在漢人的地盤,他們心虛之下,也八九成會錯亂當真這天底下,有哪個賊偷到別人家時,是不心虛的”
劉儉笑著看向簡雍“聽明白了吧吹吧使勁吹”
“嗚、嗚、嗚嗚嗚”
急促的號角聲響徹在寂靜的夜空中,不多時,便見里村兩面火起。
村寨中的儯幔折騰了一宿,此刻正躺在獸皮氈上呼呼大睡,但屋外隱約的號角聲傳來時,他仿佛挨了一棒子似的,猛地從原地起身,面露驚慌之色。
“怎么回事這是漢軍的號角”
儯幔是檀石槐兒子的人,常年行于上谷,對漢軍號角的節奏和頻率頗為熟悉的,這號角的起伏調音是漢軍起軍時的節奏,他一下子就能聽出來。
“儯幔好像是漢軍來了”
扶落急匆匆地沖了進來,和儯幔一樣,他此時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畢竟是從外境偷偷潛入幽州腹地,一旦被漢軍抓住,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我就知道”儯幔慌里慌張地穿上長襖“我就知道這些太行山賊都是廢物,讓他們領路探查,卻將漢軍給引來了,咱們就三十個人,哪是漢軍的對手,趕緊走”
“現在村寨是東西兩面著火,南面還有漢軍的號角,那些給咱們領路的太行漢人已經奔著北面跑了,咱們往哪里去”
儯幔伸手將彎刀拎在手里,冷言“三年前的那場逐漢之戰,我亦有參與,漢人的軍隊雖缺馬匹,但弓箭和兵械都遠在我們之上,而且他們在包圍的時候,最常用的一種戰法,就是圍闕,東西南北,總有一路是給你放開的口子,然后設好包圍,讓你自己往里鉆”
扶落雖然討厭儯幔,卻也清楚他確實在檀石槐大汗的軍中與漢軍作戰過,想來不會說錯。
“既然如此,正好讓那些太行的漢人往北突圍,去沒火的地方替我們吸引漢軍的注意力,咱們就往有火的地方突圍”
根據劉儉的安排布置,簡雍留在村寨的不遠處吹響號角,給村寨之中造成假象,他則是和劉備,張飛分別在村寨的西,東兩面放火,獨獨將北面的道路留出來,然后三個人在一起聚集在西面。
在此之前,劉備曾對劉儉的方法有所質疑,既然不在北面放火,那依照常理村寨中的人應該是全往北走,為什么他們還要去西面守著
劉儉的解釋是“咱們的人不夠,只能是就大而放小,若咱們事先的猜測正確,那此地應有太行流寇和鮮卑,依常理,太行的人是流民,不通戰法,看到北面沒有火光,定然向北,而鮮卑人少,又有作戰經驗,逃跑時候必不愿與太行的流民一起,應會往有火光的地方走。”
“那三面都有火,又如何會肯定他們一定會往西走”
“西面我親自過去,我會把火勢放的小一些,畢竟他們心虛,一般還是會根據火勢大小來判斷埋伏的人手的,你們倆帶人放完火之后,火速來西面援我便是了。”
事實上,鮮卑人和太行流寇的心理真的讓劉儉猜中了。
這不單單是兵法的問題,還有生活閱歷和年歲積累的問題,若是將前世活的經驗也算上,兩輩子加起來,十六歲的劉儉其實都已經活了四十多個春秋了,快半個世紀的閱歷和經驗,對人心的了解自然也遠勝同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