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甚至,劉宏發起黨錮,大肆羈押黨人與公卿士族勢同水火之時,呂強也來諫言,說是黨人被囚,民間貪官日多,諸郡累有叛逆,還應徐徐赦免黨人,以緩和矛盾,先以定天下諸郡之亂為主。
總之,這個呂強就是宦官中的一個怪咖,同時也是邪風歪氣中的一股清流。
但很可惜,他卻是劉宏最煩的宦官,沒有之一。
他不像是曹節,趙忠,張讓等人那樣有眼力見。他說的話,劉宏不愛聽,就算劉宏知道他說的是好話。
總之,劉宏就是覺得呂強絮叨,惹人厭,若非他也是自己身邊的老人,劉宏早就給呂強攆出宮去了。
“你來了又有什么事”劉宏白眼微翻,不耐煩地開口道。
呂強的臉露出了幾許無奈之情“陛下是不想讓老奴來煩了老奴”
劉宏長嘆口氣,赤裸著從水中站起身,旁邊的彩女見狀,趕緊給劉宏擦干身體,穿衣服。
他緩緩地轉過身,對呂強道“你說你不招人煩嗎啊這宮廷內侍,哪個不知道朕沐浴之時,不喜被人叨擾,可你呢,偏偏每次都趕在這個當口過來跟朕稟報這事那事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朕就問你一句,是否”
呂強謹小慎微地抬起頭,望向劉宏委屈道“非老奴故意惹惱陛下,只是、只是老奴確實有要事稟報”
“行了,每次你都有要事,張讓和趙忠他們怎么就沒你事多說吧,何事”
“啟稟陛下,越騎校尉曹破石在左中郎署攔截涿郡孝廉,雙方發生口角,曹破石羞怒之下,與孝廉動手,如今已是事急”
劉宏此刻正晃晃悠悠地穿著外衣,聽了這話不由一下子愣住了。
半晌之后,方見劉宏緩緩地轉頭看向呂強,面色似有些難堪。
“你說什么曹破石到左中郎署門前去攔孝廉了,還動手”
“是”
劉宏深深地吸了一口,似乎是在極力壓制自己心中的憤怒。
“就不能給朕省點心嗎他一個越騎校尉,去攔進京的孝廉郎,這不是往那些人手里面撞嗎他是嫌自己脖子太硬了嗎”
經過了十多年的執政,劉宏這皇帝雖然當的一般,但一身權謀平衡之術卻不輸袁隗,楊賜等閥閱宗主。
只是一聽這件事,劉宏就覺得有蹊蹺,而且他也感覺到,曹家可能要出危險了。
曹節剛死沒多久,這個時候的曹家人理應低調做人,如此劉宏才保得住他們。
但偏偏一個個都不爭氣
想到這,劉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后猛然一轉身,一腳踢翻了旁邊的一個銅盂。
圍繞在旁邊的彩女都嚇得花容失色,急忙齊齊跪倒在地。
“曹卿這剛亡幾日,他留下的這些人就開始給朕找麻煩你趕緊去找張讓,讓他把曹破石給朕叫來,另外要消息封鎖,這事萬不能落把柄到那些人的手里,快去”
沒曾想,呂強居然沒有動。
劉宏皺起了眉頭“怎么”
呂強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陛下,來不及了,左中郎署門前適才已經打起來了,而且事情傳的很快,郎署中的郎官有不少都去圍觀,雖未直接動手幫著涿郡孝廉與曹破石對打,卻也不斷的在喧嚷此事,這事現在越鬧越大,便是太學中人,也有人開始結伴往事出地點去了”
劉宏心念微轉,很快的就感覺到了不對。
就算是曹破石再囂張跋扈,但區區一場斗毆,如何又能驚動京中這般多的郎官和太學生
少時,方聽劉宏緩緩開口“大漢朝在京任郎官的孝廉過萬,這個涿郡的孝廉怎么偏偏就會這般惹人關注那被曹破石毆打的孝廉,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其人名叫劉儉。”
“劉儉”
劉宏站在香渠外,光著腳來回地跺著步子,似在回憶“好像聽著有些熟。”